一支響箭劃破長空。埋伏在樹林中的東學軍頓時喊殺聲震天,卻隻是虛張聲勢。官軍先是驚慌後撤,待發現東學軍裝備簡陋後,又壯著膽子追擊。
中計了!金道三在埋伏點興奮地低語。
當官軍全部進入伏擊圈時,全琫準拔出佩劍:為了活下去!
刹那間,埋伏在四周的東學軍如潮水般湧出。官軍猝不及防,陣型大亂。洪啟薰在親兵護衛下倉皇逃竄,連佩劍都遺落在戰場上。
戰後,全琫準巡視戰場。月光下,陣亡的官軍士兵臉上還帶著驚愕的表情。他彎腰拾起一支新式步槍,槍管上還沾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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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大將,崔景善顫巍巍地走來,此戰大捷,但老朽總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這隻是開始。老者的目光望向北方,漢城不會善罷甘休,而且......
而且倭人還在虎視眈眈。全琫準接話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
五月三十一日,東學軍兵臨全州城下。全琫準站在完山上,望著這座千年古城。城牆上的朝鮮旗幟無精打采地垂著,城門緊閉。
開炮。他輕聲下令。
繳獲的野炮發出怒吼,炮彈在城牆上炸開。令人意外的是,城內竟沒有還擊。
斥候很快帶回消息:金文鉉昨夜就逃了!城內已經沒有守軍!
六月一日,東學軍開進全州城。令人驚訝的是,城門是從內部打開的。開城的百姓跪在道路兩旁,泣不成聲:
將軍!官兵把糧倉都搬空了!
全琫準騎馬行進在全州街道上,心情複雜。他看到饑民們渴望的眼神,也看到一些商鋪緊鎖的大門。
在觀察使衙門,金德明清點著繳獲的物資,臉色越來越難看:
官倉裡隻剩些發黴的陳米,銀庫裡空空如也。
全琫準沉默地走到案前,展開一幅朝鮮全圖。他的手指從全州向北移動,經過忠清道、京畿道,最終停在漢城。
傳令下去,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堂內回蕩,開倉放糧,但不得擾民。違令者,斬。
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被帶了進來。他自稱金允植,原是官府的書吏。
將軍,金允植跪地呈上一本冊子,這是在下記錄的東學軍紀,望將軍過目。
全琫準接過冊子,隻見上麵工整地寫著:每於對敵之時,兵不血刃而勝,首功;雖不得以而戰,切勿傷命為貴......
你為何要記錄這些?全琫準問。
因為,金允植抬頭,目光堅定,在下相信,將軍要建立的是一個更好的朝鮮。
夜幕降臨全州,但這座城市並不平靜。各地傳來的消息令人振奮:忠清道、慶尚道的東學道徒紛紛起事,起義的烽火已經燃遍朝鮮南部。
全琫準獨自登上全州城牆,眺望著遠方。星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
崔景善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在想什麼?
我在想,全琫準的聲音飄忽,我們真的準備好了嗎?治理一個國家,比攻打一座城池要難得多。
老者沉默片刻,道:記得東學道經書上的一句話嗎?人乃天。意思是,每個人心中都有天道。
全琫準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越過重重山巒,仿佛看到了漢城宮殿的燈火,看到了仁川港外遊弋的外國軍艦,看到了這個處於十字路口的國家的未來。
風從海上吹來,帶著鹹澀的氣息。全琫準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劍柄上輔國安民四個字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而此時,在景福宮內,高宗正對著一份緊急奏章發愣。奏章上短短幾行字,卻讓他渾身發冷:
東學亂黨已據全州,亂勢蔓延八道,十萬人揭竿......
他抬頭望向窗外,漢城的夜空被烏雲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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