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天空低垂在九山村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塵土味,那一日的場景卻如霧中夢境,令人難以忘懷。
院門外,幾道身影微曳而至。那是一隊裝扮極其引人注目的車馬,每車皆雕刻繁瑣,車輪踩得青石板發出沉重的響聲。隨從的馬匹嘶鳴著,籠罩在晨曦中的金光閃得刺眼,宛如來自天界的尊貴賓客。然而,當這些華麗之物逐漸散去,卻隻剩下一位衣衫襤褸、滿身塵垢的老者靜靜站在原地。
父親的目光始終凝視著那者,他的顏麵依舊平靜,仿佛對眼前的一切都無甚波瀾。那老者身上的破爛衣衫已所剩無幾,隻縫縫補補拚湊出個代差服飾,腳上那隻舊草鞋,已變形扭曲,露出滿是裂痕的青筋。透著身上的貧寒與落魄,卻似隱藏著一股莫名的威嚴。
我父親心底暗想著:又是個衣衫襤褸、寂寞無援的老者,他又能帶來什麼好運?相比那些在城中早已安排好未來的媳婦和錦繡前程,他的眼神似乎仍滯留在過去,未曾邁出一寸。
此時,隨著這些“訪客”一個個抬高報價,場中氣氛驟然變得火熱。那些穿著華麗、氣度非凡的人,仿佛從畫中走出的貴族子弟,眼神上下打量著那老者,似在考驗或試探。
一位身披長衫的老人嘴角微揚,顯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眉宇間染著不容置疑的傲氣,他微微拱手,笑著說道:“李掌門,許久未曾露麵。這次出現,是為這孩子?”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你覺得呢?”老者的話語淡然如水,但眼中卻如鋒刃般銳利,“將一塊璞玉交到你們手中,不過是浪費罷了。若非我親自收徒,豈能輕易交出去?”他的背影如山,雙手負在身後,仿佛已看穿一切,宣告著自己命運的天命。
那位身披長衫的老人,眼中含笑,他接著說:“既然李掌門親自出手,我等便不再強求。江湖路漫漫,緣分未儘,後會有期。”說完,他帶領隨從從場中退去,步伐沉穩而從容。
老者始終未曾正眼看他一眼,直到那身影漸行漸遠,他才緩緩轉身,環顧四周眾人:“你們還站在這裡乾什麼?難不成想在我徒弟家享用午餐?”話語帶著幾分不耐的戲謔,似乎對場中人等的反應毫不在意。
“牛鼻子老道,我不服!”一個身形粗壯,胖乎乎的和尚憤然站出,臉上滿是倔強,“我明明先到的,憑什麼讓你做師父?我也要收徒!”
“那要不要咱們比劃比劃?”老者眯起眼睛,嘴角帶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若你贏了,這徒弟就歸你了。”他的話語輕快,卻如鋒利的刀刃刺破空氣。
胖和尚挽起衣袖,鼓起腮幫,忽地怒吼:“你這個李老道,太欺負人了!再見!”說完他就邁開大步,氣喘籲籲地轉身離去,顯然不敢挑戰那老者的深厚底蘊。
剩下的楊高逸和馬元靈,麵麵相覷,一臉敬畏之色,也紛紛拱手施禮後,悄然退散。
片刻之間,車馬的轟鳴逐漸遠去,那些來訪的貴賓如同陣陣風,飄然散去。村口空地上隻剩一片寂寞,迎風揚起一縷塵埃。
村民們開始聚攏,或站或坐,眼睛裡布滿疑惑與好奇。有的年輕孩子蛇一般伸長脖子,望著院內,猜測著那些陌生人的身份;老者們低聲討論,猜測著這究竟是好的緣分,還是隱藏著什麼隱情。
九山村從未見過如此豪華的迎賓,未曾經曆如此氣派的車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仿佛帶來了外界的驚鴻一瞥,撫慰不了心中的疑惑,卻又令眾人心頭產生無限遐想。
家中空曠的院子裡,隻有那位老者孤零零站立,他額頭微皺,似乎對一切漠不關心。爺爺終於醒悟過來,走到院門口,恭恭敬敬地行禮:“眾位,散了吧。”聲音低沉而穩重,“我們家小劫發病了,請你們的,隻是為了他的救治。”說完,便關上院門,擋住外頭的風。
過了一會兒,爺爺又走了出來,身影微弓,臉上帶著幾分焦慮。“老道,孩子的情況很危險,快跟我去看看吧。”
那老者點點頭,目光如炬:“我徒弟的情況我已心知肚明,隨我來。”他腳步沉穩,步伐如鷹攀升,宛如一尊不動的戰神。
就在此時,爺爺踱步上前,將手扶在老者的肩膀上,低聲問:“如果我請求您收我孫子為徒,可否讓他結婚?可以正常生活,擁有屬於自己的未來嗎?”
老者沉吟片刻,目光明亮:“可以。而且,貧道正道傳人,無論你們的指望多深,丈夫、妻子、子孫之事都能照顧。你們大可放心。”
父親又試探:“那……可否幫我物色妥善的配偶?讓我兒子早日成家?”說著,他的眼睛中閃爍著期待與祈望。
眾人皆在場,除了一直在旁沉默的胖和尚,似乎都在暗中爭奪:“幫忙物色媳婦?”眼神裡帶著希望和些許貪婪。楊高逸還帶來一位美麗的少女,滿含期許地望著我。
父親的話讓老者微微一愣,隨即笑了:“你們不要擔心,他想找媳婦,哪個女人不願意?隻要他願意,任何女子都能牽動他的心。”那笑容中,有一股自信,像山一樣巍然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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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滿臉懷疑,望著這個滿身泥垢、滿腹破敗的老人,心中暗自搖頭。這份自信,太過驕傲,沒有一點妥協的餘地。
這時,爺爺走了過來,笑著眉梢帶刺,“既然老道願意收我孫子為徒,那就帶著他去看看他的情況吧。我們家小劫,命懸一線。”
老者點點頭,語氣鏗鏘:“隻要我出手,必讓他脫離苦海。”但隨後,他的一句話,卻令在場所有人屏住呼吸:“但他必須離家十載,絕不能與家人聯係。否則,徒弟一事就算白費了。”
那句沉重的話如冰水澆頭。眾人麵麵相覷,母親焦急地扯開嗓子:“那我還能見他一麵嗎?可以去看望他嗎?”
“不行。”老者語氣堅決,“在修行期間,他不得回家,也不得讓人打擾。這規定,沒有商量的餘地。”那深沉的語氣中,仿佛刻畫著一道永恒的禁令。
我心裡暗暗叫苦:他們說治病要收徒,沒有提我要被帶走,更沒說十年不許歸家,甚至還要娶妻。這個老頭子,什麼都不給,倒還開出如此苛刻的條件。
終究,家人們隻得低頭點頭。劉婆婆的眼眶濕潤,語重心長:“隻要他平安無事,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於是,一家人在那陰沉的光線下,將那位老者迎入家中,迎接或許會到來的“奇跡”。
此刻,我躺在那不堪一擊的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布滿屍斑,微弱的呼吸像是隨時會消逝。那老者走到我身邊,隻是注視了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天生妖胎,命途多舛。一生十八劫,劫劫難逃。如幸遇我李玄通,便算你命大。”話音剛落,他便將手搭在我的天靈蓋上,低聲喝道:“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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