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燭火搖曳，將君臣二人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麵上，拉得很長。
“怎麼安排的？”
“臣已命所有參與魔力研究的人員暫時靜默，按原計劃，長公主殿下將會成為首個魔力入門者。臣亦已向那位異界法師表達了托付之意，請他多加照拂殿下，如此便可製造更多接觸的機會……”
“不過長公主殿下天賦異稟，臣的這些安排尚未派上用場，她便自行修煉出了魔力，此刻應當正在與那位法師接觸。”
皇帝差點笑出來了。
“如此兒戲？王愛卿，你讓朕的女兒去勾引他？”
王守夜無奈地看了一眼皇帝。
這位倒是說得冠冕堂皇，當初不就是他親自將女兒安置在滬瀆，作為吸引東裡蒼注意的誘餌麼？
既然早已賣女兒了，此刻又何必故作清高。
“那位雖自稱為異界法師，但其所作所為，可不像法師……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形貌與我們一般無二。陛下不覺得奇怪麼？異界之物，何以與吾輩形貌相同？臣懷疑，那不過是一層皮相，內裡或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又怎會對凡人心生愛慕？”
“根據我們的觀察，這位"法師"身上似乎帶著某種精神層麵的蠱惑之力，常人難以抵擋，臣讓殿下去接觸，也是想看看，若是殿下反而對他產生了情愫，又當如何？”
皇帝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在殿中回蕩。
“嗬，王愛卿，你這麼說，朕倒是想看看，若是那東裡蒼來搶朕的女兒，卻發現早已是彆人的形狀了，該是何等表情！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
將矛盾轉移到異界來客與那個所謂的係統宿主之間，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無論最終是法師勝出，還是東裡蒼得利，亦或是兩敗俱傷，對他們而言都是有利的。
若是那法師背後還有什麼其他世界的勢力，那就更好了。
橫豎都是要死的，能在死前給這些人添點堵，何樂而不為呢？
笑聲漸歇，皇帝與王守夜對視一眼，殿內忽然陷入一片寂靜。
"彆人的形狀……"皇帝喃喃道，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朕忽然有個念頭……大雍美人榜的資料，都應該還在吧？"
“……”
“噫，有點變態了。”
“沒辦法，惡心一下。”皇帝聳肩。
“也對，反正也做不了什麼，惡心他們一下。”
王守夜的目光飄向一旁的案幾，語氣平淡無波。
那案上，赫然擺放著一顆頭顱。
三皇子的頭顱。
皇帝親手取下自己兒子的首級，龍袍上還沾著斑斑血跡，隨後安然坐在那兒與臣子共進晚膳，談笑自若。
這一切看起來荒誕不經，但在末世降臨的當下，卻又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沒有什麼不對勁。
大家都會死，死之前先癲狂縱歡一會兒而已。
一切都很正常。
……
蘇落化作一道流光，以極限速度遠離滬瀆，強勁的氣流呼嘯，被蘇落擋在外麵，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