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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風暴邊緣,草原石將手伸進了風暴,然後立刻拔了出來。
他甩了甩手,運轉氣血撲滅附著其上的黑焰。
"這風暴愈發凶險了。"
草原石一拳將風暴外層轟開一個數米的破洞,窺見了裡麵更加淩亂高速、密密麻麻的氣流沙石與火焰石頭。
要是不運轉氣血護體,純靠肉身,他恐怕不能在裡麵支撐多久。
恐怖如斯。
回頭,看見戲法師掏出一個血肉構成的醜娃娃,放在嘴邊說話:
“萬事俱備,依計行事。”
收起娃娃,戲法師看向眾人。
“已通知安娜小姐準備就緒,我們可以開始了。”
“【魔王】和瘋子的戰場在二十裡外。”機鎧已經先行探查好情況。
“好,我們便先行一步。”戲法師優雅摘帽致意,翩然離去。
機鎧緊隨其後。
草原石與血骸目光相接。
"我施咒後,你打頭陣。他這類人最忌憚你這等蠻力。"血骸道人言簡意賅。
言罷,血骸道人雙目緊閉,周身翻滾的魔氣愈發濃稠,顏色由灰黑轉為一種仿佛凝結汙血的暗紅。
他口中開始吟誦起古老而拗澀的音節,那聲音不似人言,像是深淵底部傳來的恐怖囈語。
血骸道人裸露在外的蒼白皮膚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黑色符文。這些符文汲取著空氣中那股帶有“靈性”的能量,卻將其轉化為最汙穢詛咒。
地麵以血骸道人為中心,開始變得泥濘,散發出濃烈的腐爛與血肉混合的惡臭,甚至他自己的道袍都腐爛了一塊,斷了半截。
絲絲縷縷粘稠如瀝青的黑氣從地麵升起,纏繞在血骸道人周身,最終在他虛抬的雙掌之間,凝聚成一枚不過拳頭大小的純黑符印。
好像由無數人臉組成一般,散發出一種直刺靈魂深處的冰冷與絕望。
“去。”
血骸道人猛然睜眼,瞳孔中已是一片漆黑。他雙手向前一推,那枚純黑符印無聲無息地沒入風暴,仿佛從未存在過。
兩人靜靜等待著,不出三分鐘。
“轟隆隆——!!!”
風暴,開始崩潰了。
最先潰散的是最外層相對穩定的氣旋壁障,它們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向四麵八方奔湧。
隨後,是那些被液態化的空氣瞬間恢複狂暴的本樣,化作無數道足以切金斷玉的混亂風刃,將途經的一切攪成齏粉。
黑色火焰失去了風的引導與約束,化作一片片潑天的火雨,夾雜著熔融的沙石,如同煉獄降臨,覆蓋性地灑向大地,點燃一切可燃與不可燃之物,橫壓十餘裡。
最致命的是那些原本作為風暴能量節點和攻擊手段的漆黑隕星,此刻失去了控製,如同被用力甩出的鏈球,拖著熊熊黑焰,以極其不規則的軌跡向著四麵八方拋飛。
這片方圓十餘裡的區域,在風暴崩潰的瞬間,變成了一個無差彆毀滅的死亡禁區。
兩人看著外層風暴徹底崩潰,草原石一馬當先,血骸道人緊隨其後。
隻見原本覆蓋數公裡的風暴區域,隻剩下半公裡不到的核心區,各種混雜的沙土沉浮,黑焰隕石無力地懸浮著。
兩人都未留意。
身後黑焰正無聲蔓延,吞噬著方圓十餘裡內的一切存在——泥土、岩石、空氣,火勢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