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有我,它就是一根雜草”,如同一道灼魂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蘇清雪的神魂最深處。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淚痕未乾的臉上,那雙盛滿水霧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陳凡,瞳孔因極度的震撼而劇烈收縮。
九轉養魂仙草……雜草?
這已經不是自信,這是對整個修真界常識的踐踏!是一種不講道理的、神明般的霸道!
陳凡欣賞著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收回手,甚至沒再多看她一眼,懶洋洋地轉過身,坐回那張破凳子上,仿佛剛才隻是隨手碾死了一隻螞蟻。
這間破屋內的寂靜,比墳墓更令人窒息。
門外,是林逸步步緊逼的殺機;屋內,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曖昧殘局;心中,是那句足以顛覆她整個世界的狂言。三者交織,讓她那顆高傲的道心,第一次產生了裂痕。
她太累了。
為了給母親續命,她常年以本命寒氣強行壓製傷勢,神魂早已是強弩之末。
昨夜又遭靈力反噬,精神的弦徹底繃斷。她看著那個被燈火拉長身影的男人,眼皮重如千鈞,最終頭一歪,在這張還殘留著他霸道氣息的床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
第二天清晨。
蘇清雪不是被天光喚醒的,而是被一股霸道到讓她無法抗拒的香氣,強行從沉睡中拖拽出來的!
那香味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和至陽至剛的氣息,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攥住了她的靈根,讓它瘋狂地戰栗、渴望!
她猛地睜開眼坐起身,這才驚覺身上那件屬於陳凡的寬大外衫,因為睡姿早已散開,月白色的長裙領口大敞,露出了雪膩的鎖骨和一片晃眼的春光。
她驚呼一聲,慌忙將外衫拉攏,臉頰瞬間燙得能煎熟雞蛋。
屋角,陳凡正背對著她,用一口小破鍋熬著什麼,“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惡魔的心跳。
他仿佛腦後長了眼睛,在她拉好衣服的下一秒,便轉過身來,臉上掛著那種讓她又羞又恨的痞壞笑容。
“睡得香嗎,我的床?”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驚雷在蘇清雪耳邊炸響。
“師姐一夜未進食,靈力又虧空,想必是餓壞了。”他端著一個粗瓷碗走過來,步履悠閒,像是在巡視自己領地的獅王,“賞你的。昨晚表現不錯,這是獎勵。”
“表現”?“獎勵”?
這兩個詞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蘇清雪的自尊心,讓她氣血翻湧,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碗裡,是熬得金光流轉、米粒幾乎化開的靈粥。那股至剛至陽的純粹龍氣撲麵而來,讓她的身體本能地前傾,幾乎要撲過去。
這對她這種專修至寒功法的修士來說,不是補品,是聖藥!是能救命的仙丹!
陳凡將碗硬塞到她手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侵略性。
“嘗嘗。”
蘇清雪咬著下唇,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但在那股致命的誘惑和身體最原始的渴望下,她還是鬼使神差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霸道暖流,在她體內轟然炸開!
那不是溫潤,是焚燒!是從喉嚨一路燒到丹田,再從丹田炸向四肢百骸的岩漿!
她因為靈力反噬留下的所有暗傷,在這股力量的衝刷下被摧枯拉朽般地焚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