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廣場，天命碑下的狂熱還未平息。
無數道混雜著敬畏、嫉妒、狂喜的視線，如同實質的探照燈，死死地釘在陳凡和蘇清雪身上。
陳凡卻像是感覺不到這一切。
他背著手，領著身後那個神情恍惚，亦步亦趨的聖女殿下，徑直走上了萬寶閣的頂樓。
劉長老早已在此等候，他親自沏好了一壺靈茶，臉上的褶子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陳小子，你這次可是把整個青雲宗外門的底褲都給扒了啊！”
老頭子樂不可支，將一枚儲物戒指推到陳凡麵前。
“扣除了萬寶閣的手續費，還有你之前欠老夫的那些，這裡麵，一共是三百二十萬零七千五百塊下品靈石，你點點。”
三百二十萬！
這個數字，讓一旁侍立的萬寶閣管事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這筆財富，足以買下小半個外門坊市了！
蘇清雪那雙緊緊攥住的粉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看著那枚戒指，又看了看陳凡那張平靜的臉，心中那份被強加的屈辱契約，竟被這筆天文數字般的財富，衝刷出了一絲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異樣情緒。
“不用點了，信得過長老。”
陳凡拿起戒指，神識一掃便收了起來，仿佛那不是三百二十萬靈石，隻是三百二十塊石頭。
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劉長老眼中的欣賞又濃了幾分。
“對了，小子，你可彆小看了天下英雄。”
劉長老呷了口茶，慢悠悠地提了一句。
“這次賭盤，除了你，還有個大贏家。”
“劍子秦無雙，他從頭到尾隻押了自己進前三，不多不少，正好賺了近百萬靈石。現在，他可是內門炙手可熱的新貴，風頭都快蓋過你了。”
蘇清雪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看向陳凡。
陳凡隻是輕笑一聲，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也好。”
他半開玩笑地對著劉長老說道。
“讓他多攢些家底，我怕他以後連一副好點的棺槨都買不起。”
“噗——”
劉長老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嗆得他老臉通紅，指著陳凡，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太狂了！
狂得沒邊了！
蘇清雪則是腦子裡“嗡”的一聲，她看著陳凡那張帶著笑意的側臉，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的狂妄，似乎並不是空穴來風。
陳凡放下茶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劉長老，有錢了，總得花出去。”
他看向蘇清雪，那審視的姿態，讓後者剛剛平複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我這位‘專屬丹師’，總不能一直用宗門發的大路貨吧？”
他屈指一彈，一枚儲物袋飛向劉長老。
“這裡麵是兩百萬靈石，我要預定一座丹爐。”
“就你們丹堂圖譜上那尊，專門為冰係靈根修士設計的地階下品丹爐——‘冰心琉oli爐’。”
滿室皆靜。
劉長老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萬寶閣的管事更是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賬本給扔了。
兩百萬靈石！
就為了買一口丹爐？
還是給一個……“專屬丹師”？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蘇清雪那張因為極致的震驚而血色儘失的臉上。
蘇清雪徹底懵了。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這個男人，前一刻還用最羞辱的方式將她據為己有，下一刻，卻又一擲千金，為她這個“奴仆”，量身定製一口價值連城的頂級丹爐。
那份被強加的屈辱契約之下，竟不受控製地，生出了一絲絲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奇異的暖流。
……
從萬寶閣出來，陳凡沒有直接回小院。
他領著還處於失魂落魄狀態的蘇清雪，拐進了宗門坊市最偏僻，也最臟亂的一個角落——萬獸苑。
這裡是處理各種妖獸材料和孵化失敗獸卵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與腐臭混合的怪味。
陳凡無視了那些品相完好的妖獸材料，徑直走到了一個堆滿了廢棄獸卵的垃圾堆前。
他蹲下身，在一堆灰撲撲、毫無生機的死卵中，仔細地翻找著。
最後，他挑出了五枚巴掌大小，通體漆黑，表麵有著細微裂痕的卵，丟給攤主兩塊靈石。
“小子，這可是‘劍鞘妖’的死卵，孵化率萬中無一，你買回去也隻能當個擺設。”
攤主還好心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