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腥鹹,海浪滾滾……
夜空像個無情又貪婪的巨獸,張開黑色的巨口,海水像是它蠕動的黑色的舌,吞噬搜刮著天地間的一切。
“世間有你來過,就值得!”
阿昭看著天邊最亮的那顆星,牽起唇角溫柔的笑了。然後縱身一躍,跌進了這被黑色盤繞的深淵巨口,隻濺起了點點浪花,然後被吞沒的杳無蹤跡。
回望這遊輪上,燈火通明,喧囂依舊。一個生命的遠離,仿佛如這浪花躍起又回落,最終彙入滔滔江水,不留一絲痕跡。
熱鬨,和時間,仍舊在繼續。
……
阿琛帶著幾個保鏢,開著私人遊艇追趕上遊輪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時分。
朝陽已經跨越了海平線,褪去了橘色的外衣,露出了焦黃的內瓤兒。
“琛哥,你看十四層的甲板上,好像有人在尋找什麼?”操控遊艇的駕駛員提醒阿琛前麵大遊輪上的情況,阿琛接過望遠鏡也看向了那處。
片刻後,阿琛放下望遠鏡,心沉到了穀底。十四層就是阿昭所在的位置,那甲板上扶著欄杆的男男女女,有好幾個都是視頻裡出現過的熟臉兒。
“找個位置靠過去,我上去看看。”阿琛拍了拍駕駛員的肩膀,隨後出了船艙。遊艇很快便趕上了遊輪,遊輪夜間在公海區域幾乎是擱淺停滯的狀態,所以他們這幾天晝夜追趕很快就追上了。
遊艇輕輕靠近遊輪前側的位置,現在是早上,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中。所以沒有人看到一個利落的身影,像蜘蛛俠一樣攀住遊輪光滑的斜麵,迅捷的爬進了底層的某個窗戶中。
阿琛閃身翻進的是一層保潔用的儲物間,此刻這個小房間裡麵除了保潔員的置物櫃就是清潔用物。
快速掃視了了整個房間的布局,阿琛的視線停留在牆壁掛鉤上的保潔服上。
……
“哎,那邊那個……對,就是你!過來把這個房間裡的東西都打包丟了,靠!真他娘的晦氣!”
十四層的入口處,樓層服務員正在吩咐一個年輕的男保潔員做事,男保潔員躬身連連點頭應下,拿著抹布就要進房間開始打掃。
走到那個房間的門口,他想起了什麼,又停住回頭,“那……那東西都丟了,客人……客人問起來怎麼辦?”
樓層服務員聞言,抱臂一臉不耐煩的看過來,“不過是一個下賤胚子,他問了又怎麼了?再說了,估計這會兒他都死透了,還能回得來麼。哎行了行了,不要多話,叫你乾嘛你就乾嘛,哪兒那麼多廢話!”說完,那服務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阿琛全身的氣血都在橫衝直撞的翻騰,他恨不得上前把這個狗雜碎兩拳砸死。同樣是人,他非要學狗叫。
憑什麼他認為自己就高人一等,彆人就是下賤胚子?
可尚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他要先找到阿昭,一切等找到他再說。
房間裡放眼望去,淩亂又窒悶。阿琛快步奔到窗邊,把窗戶開到最大,空氣裡殘留的氣息讓他胸口發悶,連呼吸都異常費勁。
屬於阿昭個人的用物屈指可數,一眼就能看儘。阿琛握了握拳,沉著一口氣把這些東西全部歸攏收好,又從衣櫃裡翻出備用床單把東西全部包裹起來。
阿昭的手機就擺在床頭櫃的顯眼位置,阿琛拿起手機準備放進貼身的衣兜裡。因為重力的作用,手機在抬起的過程中自動亮屏,跳到了鎖屏界麵。
阿琛頓住了動作,目不轉睛的盯著鎖屏界麵,直到它再次自動息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