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起初很克製,隻是紳士地環住她的肩膀。但當他感受到懷中人溫熱的體溫和淡淡的發香時,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他的下頜輕輕抵在她的發頂,呼吸間都是她發間清新的香氣。
“晚上要是睡不著,”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比平時更柔軟幾分,“可以給我發消息。”
機場廣播在遠處響起,他卻仿佛沒有聽見,依舊維持著這個擁抱。
他仍想絮叨些什麼,話到嘴邊,卻隻剩一句:“還有……記得想我。”
黎裳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微微掙動想推開他:“要登機了!”
宋宴秋才依依不舍地鬆開手,指尖卻還流連地拂過她的衣袖。
“去吧。”他最終輕聲說道,目光卻依然追隨著她,帶著難以掩飾的眷戀。
過了安檢口,黎裳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她捏著登機牌的手指微微收緊,終於還是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
宋宴秋還站在原地。
他穿著那件挺括的深灰色大衣,身姿筆挺地立在熙攘的人群中,像一座沉靜的島嶼。見黎裳回頭,他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溫柔的弧度。
黎裳像是被什麼燙到一般,慌忙轉回身繼續往前走。心跳卻不受控製地加快,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
走了約莫十幾步,她再一次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第二次回頭望去。
那個身影依然佇立在原處,目光穿越湧動的人潮,精準地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專注而深沉,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她的身影清晰定格在他的視野中央。那目光太過熾熱,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守候,仿佛真的要就這樣望著她,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儘頭。
黎裳的心口驀地一酸,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漲滿了胸腔。她強迫自己轉身,這一次再也沒有回頭。
飛機起飛後,黎裳從帆布包裡取出那個墨藍色的禮盒。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掀開了盒蓋——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塊精致的卡地亞腕表,表盤在機艙燈光下流轉著細膩的光芒。
此時,從機場返回市區的路上,宋宴秋等紅燈時不經意地抬手,腕間露出一塊同係列的卡地亞男表。他望著前方綿延的道路,想起她兩次回頭的模樣,唇角不自覺揚起,又輕輕歎了口氣。
還有整整十天見不到她,這個年,突然變得好漫長。
萬米高空中,黎裳摩挲著腕表光滑的表帶,心裡五味雜陳。她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要陷進去,可當他那樣溫柔地叮囑她、擁抱她時,所有的心理防線又土崩瓦解。
“真是沒出息。”她輕聲自語,卻忍不住將腕表戴在手上。冰涼的金屬漸漸染上她的體溫,仿佛他指尖殘留的溫暖。
她輕輕撫過表盤,這十天,或許比想象中漫長。
飛機緩緩降落,腕表上冰涼的觸感早已被體溫焐熱,卻依然提醒著黎裳那個送彆的人。
她拖著行李箱推開家門,牆上的掛鐘正好指向七點四十三分。柳州的冬夜濕冷入骨,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家常菜香氣,卻依然驅不散那股鑽進骨頭縫裡的寒意,還隱隱浮著一絲熟悉的緊繃感。
“回來啦?”父親黎建明放下手機,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工作壓力是不是很大?聽說你們宋總要求很嚴格,你要好好跟著人家學。”語氣裡的期望像一副重擔,然而那句“可惜不是個男孩”的潛台詞,幾乎刻在他審視的眼神裡。
母親張惠芳端著湯從廚房出來,碗底重重磕在桌上:“女兒剛回來就說這些乾什麼?”她轉向黎裳,眉頭蹙著,語氣卻放軟了些,“小宋說你一上班就熬夜到很晚,沈醫生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複查結果怎麼樣?”
黎裳筷子一頓,敏銳地抬起頭:“小宋說?他怎麼跟你們說?托夢啊?”
“你爸有他微信啊,”母親瞥了丈夫一眼,“兩人偶爾還下象棋呢。”
黎建明哼了一聲,報紙嘩啦一響:“男人之間談點正事,你們女人懂什麼。”他像是要證明什麼,又轉向黎裳,“那個新區的項目,你參與到什麼程度了?”
黎裳簡直無語,扭頭對父親說:“爸,你彆跟人家亂說話。”
黎父含糊地應著:“哎呀,我還不知道分寸嘛……”
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母親抿緊嘴唇不再說話,沉默地夾著菜。父親則不住追問工作細節,言辭間既迫切希望女兒出息,又掩不住那種“終歸是彆人家的人”的惋惜。
飯後,黎母從倉庫搬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這是從京西寄來的,是不是你買的東西忘了拿?”
黎裳拆開包裝,看到盒子上寒武紀的標誌才想起來:“是公司發的新年禮包。”她正要合上盒子,母親卻眼尖地拉過她的手腕:“這表真好看,什麼時候買的?”
黎裳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抽回手,用袖子遮住表盤:“隨便戴著玩兒的。”她不願多解釋,心裡卻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澀意。
臨睡前,母親又跟進來,語氣帶著慣常的抱怨:“你妹妹明天把昊昊送回來,說讓我們幫忙帶幾天。”她一邊歎著氣,一邊卻還是認命地開始收拾小外孫的臨時床鋪。
酒店裡,薑綰歌望著窗外漸濃的年味,心裡空落落的。想到這個春節隻能獨自在酒店度過,她忽然萌生一個念頭——不如買些年貨,去拜訪一下宋母。畢竟,從小到大,宋媽媽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這個決定讓她的心情輕快了幾分,當即拿起手機開始挑選禮物。
此刻的黎裳,正躺在床上反複看著手機。微信界麵停留在和宋宴秋的對話窗口,最後一條是他半小時前發來的:“到了就好。柳州濕冷,記得開空調除濕。”
她咬著唇猶豫半晌,還是回複了個“嗯”字。幾乎就在發送成功的同時,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就跳了出來:
“沈喻說各項指標都正常,但作息還要調整。新年要有新氣象,先從早睡開始。”
黎裳看著這行字,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摩挲著手腕上的表盤,忽然覺得柳州濕冷的冬夜,好像也沒有那麼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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