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裳知道你這麼照顧‘妹妹’嗎?”沈喻突然問道,仔細觀察著宋宴秋的反應。
宋宴秋皺眉:“關她什麼事?”
“她不是你的臨時女友嗎?大過年的把前女友帶回家過夜,不怕她誤會?”沈喻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
“黎裳不是臨時女友,綰綰也不是前女友。”宋宴秋糾正道,語氣有些不耐煩,“而且黎裳知道綰綰的存在。”
沈喻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沒再追問。他心想,黎裳是知道薑綰歌的存在,但知不知道你們是這種“兄妹關係”,就難說了。
“需要我明天過來看看嗎?”沈喻問,“畢竟我是醫生,處理宿醉和經驗豐富。”
宋宴秋搖頭:“不用了,明天我看情況。應該沒問題。”
“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將沈喻送回住處後,宋宴秋徑直調轉方向,駛回家中老宅。
那個留有薑綰歌沉睡身影的公寓,此刻仿佛成了一個令人不安的旋渦。
黎裳的臉龐不期然地闖入他的腦海,夜色中格外清晰,那句帶著南方夜風濕氣的“宋宴秋,我在柳州很想你”猶在耳畔,此刻卻像一根細弦,輕輕勒住了他的呼吸。
如果...如果黎裳看見他臥室裡的場景,看見薑綰歌睡在他的床上,他會如何解釋?
說這是對故友的承諾,是不得已的責任?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那樣具象的畫麵麵前,蒼白得可笑。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可能的表情——不是歇斯底裡的憤怒,而是更讓他無處著力的那種:嘴角或許會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眼神迅速冷卻下來,變得疏離而客氣,然後用她一貫冷靜、甚至帶著點分析意味的語氣說:“宋總,這是您的私事,不必向我解釋。”
或者更糟……她也許根本不在乎。
這個念頭像一根細小的冰刺,悄無聲息地紮進心裡。她或許隻會淡淡地掃一眼,仿佛這一切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這種可能性,竟比她的怒氣更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窒悶。
紅燈亮起,車停在線後。他望著前方跳動的倒計時數字,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直到骨節泛白。
他猛地踩下油門,車頭堅定地朝著老城區的方向加速駛去,幾乎像是一種逃離。
黎裳靠在床頭,溫暖的燈光灑滿房間。她點開微信,沈喻發來的照片猝然映入眼簾——照片中,宋宴秋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女子安置在床上。
她的目光驟然定格,呼吸微微一滯。
是薑綰歌。雖然照片角度有些刁鑽,但那頭標誌性的微卷長發,略顯清瘦的側臉輪廓,正是幾個月前一起吃過飯的薑綰歌。
照片裡的薑綰歌閉著眼,似乎睡著了,任由宋宴秋動作輕柔地將她安置在那張陌生的床上——灰藍色的牆麵,極簡風格的床頭燈,牆上掛著一幅冷感的抽象畫。
沈喻的消息像淬了毒的針:“他們兄妹舊情複燃了?你的任務結束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小姨!小姨!三歲的昊昊抱著一個精致的禮盒跑進來,小臉興奮得通紅。他費力地把盒子舉到黎裳麵前,開、開!
黎裳猛地按熄手機屏幕,仿佛要切斷那畫麵的灼燒感。
她定了定神,接過侄子手中的盒子——是“寒武紀”的禮盒,係著深藍色絲帶。
昊昊,你從哪裡找到的?妹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跟著走進房間。
昊昊拽著媽媽的衣角,小手指著樓下:倉、倉庫!這,這!他急切地表達著,又指向黎裳手中的禮盒,開開!
黎裳應著,拆開禮盒。裡麵是一袋又一袋的堅果,與市麵上的新年禮盒並無不同。最下麵有一個長方形禮盒,灰色絲帶係成一朵玫瑰花,被壓得有些變形。打開之後,裡麵放著滿滿的徐福記金幣巧克力。
“錢錢!錢錢!”昊昊的眼睛立刻亮了,小手指著那一片金色,奶聲奶氣地歡呼。
黎裳麵無表情地剝開一張金色錫紙,將圓形的巧克力塞進嘴裡。熟悉的甜膩味道在口腔化開,此刻卻感覺不到絲毫愉悅,隻覺得味同嚼蠟。
昊昊見狀,立刻撲過來抱著她的腿,仰著小臉嚷嚷:“昊昊也要!吃糖糖!”
妹妹連忙拉住他:“不行哦昊昊,我們刷過牙了,不能再吃糖了,牙齒會疼的。”
“要!要!”昊昊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開始扭動身體耍賴。
“說了不行就不行。”妹妹態度堅決。
眼見要求無果,昊昊嘴一癟,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妹妹無奈,隻好一把抱起哭鬨不止的兒子,輕聲哄著往樓下走去:“好了好了,不哭了,媽媽帶你去睡覺…”
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隻剩下樓下隱約傳來的哭聲。黎裳低頭看著地上那片狼藉的“金色”,和那個被拆得七零八落、絲帶散開的禮盒,隻覺得無比刺眼。
她俯身,近乎粗暴地將散落的堅果袋和那盒敞開的金幣巧克力一股腦地塞回大禮盒中,然後抱起盒子快步下樓。
徑直走到倉庫門口,她毫不猶豫地將整個禮盒扔了進去。盒子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剛剛塞進去的東西又震落出來,零零散散地灑了一地。她看也沒看,反手用力關上了倉庫門。
宋宴秋一大清早便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經過客廳時,正在插花的宋母頭也沒抬,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宴秋,這麼早要去哪兒?”她將一支臘梅仔細地插入瓶中,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如果又是為了薑家那丫頭,我勸你再想想。”
宋宴秋腳步頓住。
宋母這才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兒子:“綰歌那孩子,本質不壞,我知道你們從小情分深,紹謙以前也最疼她這個‘妹妹’。但她爸那案子,牽扯多深你不是不知道,到現在還在牢裡沒出來。你爸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宋家一輩子清清白白,謹慎了一輩子,不能臨老了,因為小輩的一點‘不忍心’,惹上不必要的閒話,弄得晚節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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