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也嚇了一大跳,心臟狂跳不止,後怕的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竄。她立刻低下頭,恢複那副受驚的模樣,聲音帶著顫抖:“沒……沒事,謝謝大家……”
可她沒注意到,一直專注研究傳送帶的陸文淵,恰好抬頭目睹了全程。
陸文淵的目光驟然凝固,推了推眼鏡,眼底閃過技術員特有的光芒——那是看到精妙解決方案時的驚異與探究。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驚慌躲閃,要麼硬扛,絕不可能如此冷靜地用巧勁化解!這背後,是對力學和物體運動軌跡的深刻理解。
風箱旁的隨口一提、籃球場的意外、再到今天的驚險一刻……一個個碎片在他腦中串聯,看向淩薇的眼神裡,好奇像藤蔓般瘋長,愈發濃厚,也愈發困惑。這個看似怯懦的女孩,身上藏著太多無法解釋的秘密。
倉庫裡的騷動,像波紋般擴散,驚動了正在附近巡視的顧廷錚。
他帶著兩名軍官大步走來,軍靴踩在地麵上,發出沉穩的聲響。冷峻的目光掃過倉庫,不過幾秒,便將情況儘收眼底。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嘈雜的倉庫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輕微。
負責帶隊的軍官連忙上前,將剛才的虛驚一場娓娓道來,末了特意補充:“幸好這位小同誌反應快,沒出意外。”
顧廷錚的目光隨之落在淩薇身上。她低著頭,劉海垂下來遮住眉眼,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裡,像隻受驚的兔子。
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
又是她。
反應快?
顧廷錚的思緒飛速轉動——籃球場上,她驚慌失措地躲閃,像隻笨拙的小鹿;歸還紗布時,她臉色蒼白,嚇得幾乎說不出話。可每次意外,她都恰好在場,且總能以一種看似僥幸、實則透著古怪的方式化解。
他的目光像鷹隼般銳利,仿佛能穿透她低垂的頭顱,看清她隱藏的心思。
淩薇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如有實質的視線,頭皮發麻,手指緊緊攥著登記本,將頭埋得更低。
萬幸,顧廷錚並未多問,隻是對帶隊軍官吩咐:“注意安全,合理安排工作量,彆讓同誌們過度勞累。”說完,便帶著人繼續巡視。
可在他轉身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地掃過兩點——一是那台故障的傳送帶,二是站在傳送帶旁、目光仍黏在淩薇身上的陸文淵。那一眼極快,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探究,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在心底泛起細微的漣漪。
巡視結束後,倉庫又恢複了之前的忙碌。淩薇心有餘悸,隻盼著快點結束工作,逃離這個讓她不安的地方。
可就在她低頭填寫登記表格時,一張折疊的小紙條,像一片羽毛,悄無聲息地滑進了登記本的夾縫裡。
淩薇一愣,猛地抬頭。隻見陸文淵剛從她身邊走過,步伐平穩,神色如常,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走向傳送帶檢查設備。
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手指微微顫抖,借著身體的遮擋,迅速將紙條捏在手心,指尖傳來紙張的粗糙觸感。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淩薇一路快步走回家,反鎖房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直到確認安全,她才攤開手心,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張紙條。
紙條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邊緣還帶著毛糙的痕跡。上麵沒有一個字,隻畫了一個簡單的老式風箱草圖,在風箱的關鍵部位,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是陸文淵對她上次“胡話”的追問,用一種極其隱蔽的方式。
淩薇盯著那個問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陸文淵的執著,遠超她的想象!他根本沒有放棄,反而像個耐心的獵人,一步步緊逼。
更讓她心驚的是,紙條背麵,有幾道用鉛筆無意劃出的印痕。那印痕的走勢、彎曲的弧度,竟與她之前遺失的那片碎紙上的星際符號,有著幾分詭異的相似!
是巧合嗎?還是……陸文淵早就看到了那片碎紙,甚至已經對符號產生了懷疑?
淩薇攥著紙條的手指越收越緊,紙張被捏得皺起。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屋內的光線越來越弱,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困在其中。疑慮像藤蔓般纏繞住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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