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現場的混亂剛壓下去，顧廷錚就跟拎小雞似的，直接把淩薇從還在拍胸口後怕的項目組裡拽了出來，一路往第七實驗室最裡頭帶。那架勢，誰看了都不敢攔，連空氣都跟著緊張起來。
最後停在一間超嚴實的保密問詢室門口，厚重的鐵門“哐當”一聲關上，跟隔絕了兩個世界似的，外麵的說話聲、機器聲一下子全沒了，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屋裡就一張破桌子、兩把硬椅子，頭頂的燈慘白慘白的，照得人皮膚都發綠，空氣稠得像凝固了，吸一口都覺得憋得慌。
顧廷錚沒坐下，背對著淩薇站在桌邊，盯著牆上單調的灰塗料，跟在研究啥絕世難題似的。可那股子無形的壓力，跟實質似的往淩薇身上壓，比大聲罵她還嚇人，讓她腿肚子都有點軟。
淩薇站在屋子中間，頭埋得低低的，手指冰涼，偷偷攥成了拳。她心裡跟明鏡似的——真正的“審判”來了！剛才情急之下露的那手，把她徹底推到了懸崖邊上，想躲都躲不掉！
“說吧。”顧廷錚終於開口，沒轉身，聲音冷得像塊剛從冰窖裡撈出來的鐵塊，“那套指令。來源。”
一點不繞彎子，直接戳中最核心的問題，沒給淩薇半點裝傻的機會！
淩薇的心臟“咚咚”跳得跟打鼓似的，重得快喘不過氣。她深吸一口氣，知道這回不能再光說“不知道”了，必須編個聽起來像那麼回事的“故事”，既得解釋她的本事，還不能露餡。
她慢慢抬起頭，臉上努力擠出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後怕，聲音帶著點小抖，開始講那個在腦子裡過了八百遍的“真相”：
“是……是一本筆記……特彆舊，封麵都破得掉渣了，還是羊皮的……上麵連個名字都沒有……”她故意說得慢吞吞的，跟使勁回憶似的，“我小時候……在鄉下老家……有個廢棄的房子，好像以前是洋教士住的……我在那兒玩的時候撿到的……”
把時間推到小時候，地點說得模模糊糊，“洋教士”還能解釋筆記裡的怪東西，簡直完美！
“裡麵……全是奇奇怪怪的符號……還有好多看不懂的圖……”她接著編，把星際符號全推給這本“不存在的筆記”，“我那時候小，覺得好玩，就跟著瞎畫……後來上學認字了，就一點點猜，試著琢磨裡麵的意思……”
特意強調“瞎畫”“瞎猜”，把自己的能力說得又偶然又費勁，讓人覺得她就是運氣好。
“裡麵……還寫了點……怎麼讓不聽話的能量……變乖的辦法……”她終於說到重點，聲音壓得更低了，“剛才情況太急了，我也沒把握管用，就想著死馬當活馬醫，胡亂試了筆記裡記的一個……一個‘安撫波形’……沒想到……居然真有點用……”
把高階指令說成“安撫波形”，把功勞全歸給筆記，自己就當個僥幸成功的“小白鼠”，完美！
顧廷錚慢慢轉過身，眼睛亮得像鷹隼，死死盯著淩薇的臉，連她嘴角的小抽動都不放過，好像要把她心裡的小九九全看穿。
“筆記呢？”他問，聲音平得沒起伏，聽不出信沒信。
“……丟了……”淩薇趕緊低下頭，聲音裡摻了點哭腔，還有點真惋惜畢竟這“筆記”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後來搬家的時候……不知道放哪兒了……我找了好多次都沒找到……”說著還故意揉了揉眼睛，讓眼圈紅起來，裝出特彆心疼的樣子。
“那麼複雜的指令，你連符號都看不懂，還能記住、用得這麼準？”顧廷錚的問題跟刀子似的，一下子戳中漏洞，滿是懷疑。
“我……我記性好！”淩薇趕緊抬頭，裝出有點孩子氣的“小驕傲”，聲音怯生生的，“那些符號的樣子，還有旁邊畫的圖……我印象特彆深！剛才一著急，就全想起來了……”
又搬出“記性好”的設定，還把成功說成是急中生智的運氣，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
顧廷錚沒說話，就這麼盯著淩薇，屋裡靜得嚇人，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淩薇感覺那目光像射線似的，快把她穿透了。她心裡清楚，這故事肯定有漏洞，可至少給了個解釋，把她的能力歸到“丟了的筆記”和“天生記性好”上，總比暴露星際身份強。
她在賭——賭顧廷錚現在需要她，就算不全信，也會暫時先放過她！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顧廷錚終於又開口了，語氣還是冷冰冰的，可稍微鬆了那麼一丟丟：“你的‘運氣’，確實不錯。這次不光救了項目，也救了你自己。”
沒說“我信了”，也沒說“我不信”，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他話鋒一轉，語氣裡的警告更濃了，跟結冰似的，“從現在起，你腦子裡從那本‘筆記’裡看到的東西，不管是大是小，隻要想起來，必須馬上記下來，交給錢工存檔。不準再藏著掖著，也不準自己瞎琢磨！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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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淩薇趕緊點頭，心裡卻叫苦連天——這以後跟被裝了監控似的，連個“靈感”都不能有，自由又少了一大半！
“另外，”顧廷錚往前邁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淩薇，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關於‘幽靈’，關於能量核心的異常，尤其是你感覺到的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必須第一時間，直接跟我彙報。這是命令！”
特意強調“直接”和“命令”，明擺著要把最危險的信息攥在自己手裡，不讓彆人插手！
問詢結束，淩薇跟剛跑完馬拉鬆似的，渾身沒勁，被允許回工作室。
項目組的人看她的眼神更怪了，有敬畏，有疏遠，甚至還有點害怕——剛才她在控製台前手指頭飛似的操作，還一下子救了場，早超出大家的理解了，都覺得她有點“不正常”。
淩薇沒心思管這些，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隻覺得又累又孤單，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
可就在她拿出本子，準備“聽話”回憶“筆記內容”的時候，桌上的內部通訊終端突然亮了，彈出一條沒寫是誰發的加密信息！
淩薇心裡一緊，趕緊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才小心地點開。
信息就一行代碼，加一句話：
【debug_aessg_archive】
【想知道‘幽靈’為什麼會對你‘感興趣’嗎？】
淩薇的瞳孔“唰”地一下縮小，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這信息絕對不是顧廷錚發的！語氣完全不一樣！而且，“g_archive”幽靈協議檔案）……這明明是星際時代的說法！
是誰？！誰能在顧廷錚看得這麼嚴的地方，把信息直接發到她的終端上？還知道“幽靈”跟她的奇怪聯係？！
淩薇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特彆大的迷宮，一層套一層，顧廷錚根本不是唯一的“玩家”。
暗處，還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她，甚至……想跟她“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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