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落下的黑影,像一片被夜風裹挾的墨色羽毛,輕盈卻帶著銳利的鋒芒。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被凍成了冰,應急燈慘白的光線裡,每一粒漂浮的塵埃都成了凝固的懸念。淩薇看清了對方——身姿如獵豹般矯健的女子,啞光黑衣裹著緊繃的警惕,唯有雙眼亮得像淬了星光,此刻正盛滿驚愕與戒備,像兩柄出鞘的短刃,隨時準備刺破寂靜。
不是r部門的獵犬!他們的腳步永遠帶著實驗台的冷硬,不會有這般如鬼魅般的輕盈。
也不像顧廷錚的鷹隼!他的人總裹著“歸途”計劃的沉重,眼神裡藏著對“故土”的執念,而非眼前這般純粹的試探。
更不是“同胞”的信使!他們的接觸該如暗夜裡的星火相認,而非此刻劍拔弩張的對峙。
第四方勢力!這盤本就渾濁的棋局,竟藏著意想不到的棋手!
淩薇的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她第一時間斬斷與黑色礦石的靈源連接,那抹微弱的輝光如被掐滅的燭火,瞬間消散在黑暗裡。身體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指尖下意識地抵在腰側——那裡藏著靈源湧動的力量,是她唯一的防禦。腦海裡如走馬燈般閃過無數對策:反抗?示弱?還是用言語試探?每一個念頭都裹著生死的重量。
黑衣女子顯然也陷入了短暫的怔忪,她大概沒料到,這個被囚禁的“實驗品”,會在深夜醒著,還對著礦石做著隱秘的動作。她的目光如精密的掃描儀,快速掠過淩薇蒼白的臉、單薄的病號服,最後定格在那塊沉默的黑色礦石上——它像個藏滿秘密的匣子,此刻正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能量氣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計算,像在權衡一盤險棋的利弊,警惕的鋒芒裡,竟悄悄摻了點不易察覺的審視。
寂靜成了最鋒利的武器,房間裡隻剩下兩人細微的呼吸聲,與遠處設備低鳴的嗡響交織,像一首緊繃的夜曲。誰先動,誰就可能落入對方的陷阱;誰先開口,誰就可能暴露自己的底牌。這場無聲的對峙,像暗夜中兩隻互相打量的孤獸,都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就在淩薇以為下一秒會是兵刃相向,或是刺耳的警報聲時,黑衣女子卻突然打破了僵局——她豎起一根手指,輕輕貼在唇邊,那動作像暗夜裡的一朵曇花,短暫卻帶著奇異的安撫力。緊接著,她緩緩抬起雙手,掌心向上,像在展示自己沒有獠牙,眼中的銳利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試探性的柔和,甚至……帶著一絲同病相憐的微光,像兩顆落難的星辰,在黑暗中認出了彼此的孤獨。
“彆出聲。”她用氣聲開口,聲音清脆如碎玉,卻裹著特殊的韻律,像暗語般低沉,“我不是你的人,你也不是我的人。但看起來,我們都不屬於這裡,對嗎?”她的目光掃過牆角的監控探頭——此刻它的紅光柔和得像沉睡的眼睛,又落回黑色礦石上,那眼神裡的暗示,像一把鑰匙,輕輕叩擊著淩薇的心門。
淩薇心中一動。對方的話像一道微光,照亮了迷霧的一角:她知道r部門的囚禁,也把自己歸為“異類”,是在尋求暫時的同盟?還是用溫柔的陷阱,誘她說出秘密?淩薇沒有放鬆警惕,聲音卻故意染上虛弱的顫抖,像受驚的幼鹿:“你……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叫我夜鶯。”女子的聲音快得像流星劃過,目光卻緊緊盯著門口,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外麵的動靜,“時間不多,我對你沒惡意。我的目標,是它——”她用眼神示意礦石,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取一點樣本就走。看來,我們的目標……似乎不衝突?”她顯然注意到了淩薇方才與礦石的連接,那眼神裡的探究,像在確認一件即將到手的珍寶。
淩薇的大腦飛速運轉,像在計算一盤險棋。與陌生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但此刻驚動守衛,對兩人都是滅頂之災。或許,這是一場可以利用的“默契”?她點了點頭,聲音依舊微弱:“樣本在核心,很難取。”半真半假的話裡藏著試探,“能量很強,會觸發警報。”
“夜鶯”眼中瞬間亮起光,像找到了開鎖的鑰匙,那抹光亮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我能屏蔽短暫的能量波動,但需要時間。你……能幫我吸引注意力?或者……合作?”她的提議像一把鋒利的刀,遞到了淩薇麵前——是握住刀,還是被刀所傷?
合作?與一個身份不明的闖入者?淩薇的指尖微微發涼,卻在心底迅速做出了決定。這是風險,也是機會——或許能借她的手,拿到“同胞”需要的樣本,還能摸清這第三方的底細。她緩緩點頭,聲音輕得像歎息:“我……我可以再引動一次能量,很輕微的那種……掩蓋你的動作……但時間很短……”
“足夠!”夜鶯立刻應下,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像獵人看到了獵物的蹤跡。她從腿側抽出一支工具,銀亮的金屬外殼泛著冷光,結構精巧得像藝術品,頂端的細針閃爍著微光——那是高頻振動切割兼取樣的利器,一看便知是專業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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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薇再次將手虛按在礦石上,靈源之力如纖細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探入礦石表層。一絲微弱卻擴散極廣的能量漣漪,像水麵的波紋般蕩開。監測儀器的讀數立刻跳動起來,警報燈閃爍了幾下,卻像被掐住喉嚨般,沒能發出尖銳的嘶吼。
就在這短暫的“掩護”裡,夜鶯的動作快得像閃電!工具無聲啟動,高頻振動的嗡響細得像蚊蚋,尖端精準地刺入礦石核心區域——那手法熟練得像解剖師,每一下都恰到好處,沒有浪費一秒鐘。
淩薇的心跳得飛快,借著對方製造的能量通道,悄悄調動靈源,像偷取星光般,攫取了一縷細微的核心晶體粉末。靈源如溫柔的繭,將粉末包裹其中,無聲無息地滑入袖中。兩人的動作在黑暗中交織,像一場無聲的舞蹈,各懷心思,卻又默契十足,每一秒都藏著生死的較量。
“到手!”夜鶯迅速收回工具,將微小的樣本放進一個黑色容器——那容器像能吞噬一切能量,樣本放進去的瞬間,連一絲微光都沒泄露。她看了淩薇一眼,眼神複雜得像揉碎的星光,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留下一句低語,像暗夜裡的警告:“小心戴麵具的‘醫生’和找你‘回家’的人。”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躍起,敏捷地鑽回通風口,隻留下一縷淡淡的夜風,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通風口的百葉窗輕輕合上,像從未被打開過。
房間裡的能量漣漪漸漸平息,儀器的讀數恢複正常,一切又回到了看似平靜的模樣。淩薇站在原地,手心緊緊攥著那縷晶體粉末,靈源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卻讓她的後背沁滿冷汗。
戴麵具的“醫生”?是指r部門那些麵無表情的研究員嗎?他們的白大褂下,藏著“收割”實驗品的獠牙。找“回家”的人?是顧廷錚,還是那些自稱“同胞”的神秘人?夜鶯的警告像一顆石子,投入本就渾濁的湖麵,激起層層疑雲:她是誰的棋子?她取樣本的目的是什麼?那句警告,是善意的提醒,還是故意的誤導?
第三方勢力的出現,讓這盤棋局變得更加複雜。淩薇看著通風口,心底像被潮水淹沒——她以為自己看清了r部門和顧廷錚的對峙,卻沒料到,黑暗裡還藏著更多看不見的手。
淩薇迅速將樣本藏進貼身的衣袋,靈源的力量將它包裹得嚴嚴實實,不讓一絲能量泄露。她看著通風口,心中的波瀾卻久久無法平息。
現在,她手裡握著“同胞”需要的“鑰匙碎片”,可她該交出去嗎?夜鶯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同胞”真的值得信任嗎?他們索要樣本,隻是為了“定位回家的方向”,還是另有圖謀?
另一邊,r部門的“修剪”越來越緊,博士看她的眼神,像在打量即將成熟的果實;顧廷錚的“狩獵”也從未停止,他對“源點”的執念,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越纏越緊。基因鎖在不斷鬆動,力量在體內滋長,可暴露的風險也像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繼續留在這牢籠裡,遲早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
夜鶯的出現,像一道裂縫,透進了外部世界的光。或許,逃離這裡,主動尋找答案,才是唯一的生路?可外麵是戒備森嚴的r基地,顧廷錚的眼線、“同胞”的監視,甚至夜鶯背後的勢力,都可能在暗處等著她。逃亡,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進另一個更危險的陷阱。
就在淩薇心亂如麻時,內部通訊器突然亮起,顧廷錚的命令像冰冷的雪,落在她的心上:【立刻到簡報室。有‘源點’的新動向。需要你的直覺判斷。】
“源點”的新動向?淩薇的心猛地一沉。難道“搖籃”計劃的失敗,並沒有阻止那股神秘力量的活躍?她摸了摸衣袋裡的樣本,又看了一眼通風口——那是逃離的希望,也是未知的深淵。
是跟著顧廷錚,深入“源點”的謎團,或許能找到更多記憶碎片?還是拿著樣本,聯係“同胞”,賭一場未知的信任?又或者,趁著混亂,策劃一場孤注一擲的逃亡?
命運的岔路口,像三道黑暗的門,擺在淩薇麵前。每一扇門後,都藏著不同的結局,卻同樣布滿了荊棘與危險。她深吸一口氣,指尖的靈源微微顫動——這一次,她的選擇,將決定不止自己一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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