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場未遂的潛入,像投入湖麵的石子,雖未掀起巨浪,卻在暗處漾開層層疊疊的漣漪。清晨的軍區大院,依舊是熟悉的模樣——軍號聲刺破晨霧,帶著金屬的凜冽;陽光灑在紅磚牆上,映出斑駁的光影;戰士們列隊跑步的腳步聲整齊劃一,震得地麵微微發顫。一切都顯得秩序井然,充滿生機,可在淩薇眼中,這平靜的表象下,早已織就一張無形的網。
她剛睜開眼,精神感知便像被喚醒的雷達,悄無聲息地鋪開,帶著初生的敏銳,掃過每一個角落。樓下,巡邏戰士的能量氣息像燃燒的火焰,蓬勃而熱烈,每一次呼吸都透著朝氣;遠處固定哨位的守衛,能量波動沉穩如磐石,連心跳都保持著規律的節奏,像精準的鐘表。這些明處的守護,是她能感知到的“安全色”。
可感知的邊緣,卻藏著更隱蔽的“點”——他們的能量氣息像裹了層薄冰,內斂而冰冷,行動軌跡如同幽靈,在大院外圍緩慢遊走,卻始終保持著警惕的張力。是顧廷錚安排的暗哨!昨夜的驚擾,讓保衛力量悄然升級,像給她築起了一道隱形的屏障。
但危險並未消散。街角那棵老槐樹下,一個賣早點的小販看似低頭整理蒸籠,能量波動卻帶著窺探的銳利;遠處供銷社二樓窗口,一道微弱的氣息若隱若現,像毒蛇吐信,透著冰冷的惡意。“捕蜂人”還在!他們隻是收斂了鋒芒,像耐心的獵手,躲在暗處等待時機。
無形的張力,以淩薇的宿舍為中心,在空氣中悄然彌漫。每一道目光、每一次呼吸,都可能藏著算計。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像往常一樣洗漱、換衣——在這場無聲的較量裡,平靜,就是最好的偽裝。
食堂裡人聲鼎沸,飯菜的香氣混著蒸汽彌漫開來,熱鬨得像集市。淩薇端著餐盤,目光掃過人群,很快鎖定了顧廷錚的身影——他穿著常服,袖口挽起,正與幾位軍官談笑風生,眉眼間帶著軍人的爽朗。可當他的目光與淩薇相遇時,那抹爽朗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的力量,像定海神針,讓她慌亂的心瞬間安定。
飯後,顧廷錚借著點煙的功夫,在食堂外的僻靜處等她。他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確認無人靠近,才低聲開口:“昨晚休息得怎麼樣?”語氣看似隨意,像夫妻間的日常問候,可尾音裡藏著不易察覺的緊繃。
“還好。”淩薇配合著他的語氣,聲音壓得極低,“就是好像聽到點動靜,可能是野貓吧。”她故意用“野貓”模糊焦點,像在編織一個無關緊要的謊言。
顧廷錚吐出一口煙,煙圈在空氣中緩緩散開,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大院周圍一直不太平,最近更是要格外注意。”他頓了頓,指尖夾著的香煙燒到了過濾嘴,燙得他微微皺眉,“你母親那邊……如果有任何異常聯係,或者提出不同尋常的要求,務必立刻告訴我。”“不同尋常”四個字,他咬得極重,像在傳遞一道隱秘的指令。
淩薇的心猛地一沉——那封家書,果然沒逃過安全部門的眼睛!他們不僅攔截檢查,甚至可能已經調查了原主的家庭背景。她點頭:“我知道。”
“不是讓你處理。”顧廷錚立刻糾正,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在她耳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是告訴我們,讓我們來處理。你要做的,就是和往常一樣,專注於研究。其他的,交給我。”他的氣息裡帶著煙草的味道,卻透著鐵血的守護,那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才有的決斷,讓她瞬間卸下了肩上的重擔。
淩薇沒有爭辯。在情報與安保領域,顧廷錚和他的團隊,比她更有經驗,更有力量。她需要做的,是守好自己的“戰場”——實驗室,用技術為武器,配合他們的行動。
回到實驗室,淩薇坐在操作台前,麵前攤著“長城”合金的數據分析報告,密密麻麻的數字像螞蟻,爬得她眼睛發花。可那封家書的內容、暗處窺伺的目光,像背景音般在腦海裡盤旋,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她知道,“捕蜂人”不會善罷甘休。用家庭關係試探,隻是第一步。如果她不回應,對方可能會對原主的家人下手,用親情做籌碼逼她就範;如果她輕易妥協,又會暴露軟肋,讓對方得寸進尺。她需要一個破局點,一個能引蛇出洞的誘餌。
目光掃過桌上的雷電能量監測報告,紅色的波形圖像跳動的火焰,突然點燃了她的思路。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飛快演算,故意將字跡寫得潦草,墨點濺得滿紙都是,像遇到難題的科研人員,焦躁又急切。過了一會兒,她揉了揉額頭,裝作煩躁地嘟囔:“要是有更穩定的高頻能量源進行材料激發測試就好了……雷電數據還是太粗糙了……”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附近的同事聽到。實驗室裡依舊安靜,大家都埋頭工作,沒人抬頭,沒人搭話,仿佛沒聽到她的抱怨。可淩薇的精神感知卻捕捉到了異常——斜後方的小李,那個負責數據記錄的年輕助理員,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心率突然加快,像被驚到的兔子;握筆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指節泛白,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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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是劉啟明“水滴”計劃的成員,負責記錄實驗室的常規數據。他的反應,印證了淩薇的猜測——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甚至可能被傳遞給外部的“捕蜂人”。
淩薇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心裡卻已布好棋局。她故意拋出“高頻能量源”的需求,既解釋了之前對雷電能量的關注,又給監視者提供了一個“方向”。他們想知道她的秘密,想找到她知識的來源,那她就給他們一個誘餌,等著他們主動上鉤。
下班後,淩薇拒絕了同事的邀請,獨自回到宿舍。反鎖房門,拉上窗簾,房間裡瞬間陷入昏暗,隻有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帶。她盤膝坐在床上,將心神沉入胸口——星輝石正散發著微弱的暖意,像一顆藏在血肉裡的星辰,將知識洪流源源不斷地注入她的腦海。
能量突破臨界點後,信息庫的權限提升,更多關於精神力應用的技巧浮現出來。其中,“精神印記”的描述讓她眼前一亮——隻需將一絲精神力附著在物體或生命體上,就能在一定範圍內感知目標的位置和狀態,是追蹤與預警的利器。可這項技巧對精神力的操控要求極高,稍有不慎就會失敗,甚至暴露自己。
淩薇凝神靜氣,調動起所有精神力,嘗試將其壓縮、凝練,像編織一根無形的細絲。過程比想象中艱難,精神力像不聽話的孩子,時而潰散,時而躁動。第一次嘗試,細絲剛離體就散開,像斷了線的風箏;第二次,勉強附著在水杯上,卻很快消散,連痕跡都沒留下;第三次、第四次……失敗的滋味像苦澀的藥,讓她頭痛欲裂,精神力幾近枯竭。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一絲微弱的靈感閃過腦海。她放緩呼吸,將精神力想象成水流,溫柔地包裹住水杯,一點點滲透進去。終於,那根凝聚許久的精神細絲,像露水般滲入杯壁,留下了一個極其微弱的印記。
成功了!淩薇幾乎要歡呼出聲,卻強忍著激動,仔細體會與水杯的聯係——那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應,像牽著一根細線,能模糊感知到水杯的位置。雖然印記隻能維持一兩天,感知範圍也有限,可這已是零的突破,是她在精神力領域邁出的重要一步。
疲憊與興奮交織,淩薇正準備休息,宿舍門卻被輕輕敲響。是通訊員,送來一封來自原主母親的信。
淩薇的心猛地一緊——這麼快就回信?不符合常理。她接過信,指尖觸到粗糙的牛皮紙,帶著油墨和泥土的氣息。郵戳日期顯示,這封信在她收到第一封信之前就已寄出,時間差微妙得讓人懷疑。
拆開信,母親的字跡依舊歪歪扭扭,滿紙都是生活的窘迫:繼父工資拖欠,弟弟相親失敗,家裡連溫飽都成問題。可在信的末尾,卻突然提到一個“好心大夫”——母親摔傷腿去衛生所拿藥時,遇到一位大夫,不僅免費看傷,還主動提出幫忙找工作、借錢應急,隻需要身份證明做憑證。母親在信裡反複說遇到了貴人,卻又隱隱不安,想聽聽她的意見。
淩薇的指尖瞬間冰涼,信紙幾乎從手中滑落。巧合?絕不可能!陌生大夫的過度熱情,索要身份證明的要求,分明是套取信息、建立控製的手段!“捕蜂人”竟然真的對原主的家人下手了,用溫情做偽裝,行險惡之實。一旦他們拿到身份證明,就會捏住原主家人的把柄,後續的威脅將源源不斷。
這封信,是試探,更是警告:我們知道你的軟肋在哪裡。
淩薇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目光冰冷地掃過大院。對手已經出招,直指她在這個世界的“合法羈絆”。她必須回應,而且要精準反擊。
她拿起筆,鋪開信紙,腦海裡飛速盤算。或許,她可以將計就計,在回信中傳遞一些對方“想要”的信息,比如對“高頻能量源”的需求,引誘對方暴露更多線索。
就在這時,胸口的星輝石突然微微發燙,一段晦澀的信息悄然流入腦海——關於“空間信標”與“逆向追蹤”的描述,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新的思路。她的眼睛瞬間亮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這場博弈,她或許能掌握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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