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下班時間,寬敞明亮的大堂裡人流聳動。
沈獨光拉著瀧川,逆著人流,他步伐沉穩,目不斜視,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偶爾有路過的員工投來驚訝好奇的目光,觸及他冰冷的眼神便立刻低下頭匆匆走開。
電梯無聲上行,金屬壁映出兩人模糊的身影。
沈獨光依舊握著瀧川的手腕,沒有鬆開。瀧川微微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臉色依舊蒼白。
方才的打鬥消耗了她太多本就不常動用的體力,然而帶來的精神衝擊更是讓她心力交瘁。
到了沈獨光的辦公室。
沈獨光鬆開瀧川的手腕,轉身,並沒有走向寬大的辦公桌,而是直接在瀧川麵前蹲了下來。
他蹲著,視線與她微微低垂的目光平齊。眼眸深邃依舊,卻斂去了平日的銳利,裡麵清晰地映著她此刻蒼白脆弱的倒影,帶著一種專注的關切。
“告訴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在空曠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瀧川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看著他眼中毫不作偽的擔憂。
心底某個角落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狠狠撞了一下,泛起酸澀的漣漪。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經曆風波後的疲憊沙啞。
“不用,是私人恩怨。”
她垂下眼睫,避開了他那過於專注的目光。
“私人恩怨?”沈獨光追問,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想要了解全部的執著。
“什麼私人恩怨?”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試圖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捕捉答案。
她猛地抬起頭,眼底掠過一絲驚惶和抗拒,像受驚的小獸豎起了全身的刺。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
“沈先生,這不關你的事。”
她頓了頓,聲音更冷了幾分,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疏離。
“反正我過幾天就離開了。也許我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這句話像是對沈獨光說,更像是對自己說。
沈獨光定定地看著她。
他眼中的關切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刺痛後的冰冷。他沉默地從瀧川麵前站了起來。
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下來,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他背對著落地窗外璀璨的燈火,麵容隱在辦公室頂燈光源的陰影裡,下頜線繃得死緊。
他不再看瀧川,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平板無波,甚至比平時更冷硬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隨便你。”三個字,擲地有聲。
冰冷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無聲蔓延。
瀧川看著他那隱在陰影中的側臉,心頭湧起一股巨大的衝動。
她想問,為什麼你也知道“蓮蓮”?為什麼你也會那樣叫我?
可話到嘴邊,又被巨大的恐懼死死堵住。
她害怕得到一個自己無法承受的答案。
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帶著倉皇的決絕。
“我要回家了。”
沈獨光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挽留的表示。
他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裡,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背影對著她,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瀧川不再停留,轉身快步走向辦公室門口,逃也似地衝了出去。
鞋跟敲擊在光潔的走廊地麵上,發出急促而孤單的回響,很快消失在電梯的方向。
辦公室內,沈獨光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白色。
出租車平穩地停在彆墅門口。瀧川付了錢,推開車門。
深秋的夜風帶著涼意吹拂著她單薄的身體。
她拿出鑰匙,手指冰涼,甚至有些僵硬地插進鎖孔。
門開了。
就在她踏入玄關的瞬間。
“瀧川寶貝兒!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零三九那熟悉的充滿活力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寂靜的彆墅裡響起,伴隨著一道歡快的藍光,光球迫不及待地從客廳深處飛射而來,繞著瀧川興奮地打著轉。
“怎麼樣怎麼樣?咦?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打架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是誰!我去用強光閃瞎他的眼。”
一連串嘰嘰喳喳充滿生命力的話語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衝垮了瀧川心頭那層厚厚的冰殼。
那熟悉的聒噪,那毫不掩飾的關切像一束溫暖的陽光。
她臉上的神色如同被陽光融化的積雪,一點一點地消融。
最終,一個極其輕微的弧度,在她的唇角漾開。
她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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