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隻有沈獨光平穩清淺的呼吸聲,這段沉默的時間,瀧川也在思考。
說什麼?無數念頭在瀧川腦海裡衝撞,最終卻都堵在喉嚨口,化作一片茫然的空白。
她甚至能感覺到零三九都屏住了呼吸似的。
電話那頭的沈獨光似乎很有耐心,並未催促,隻是安靜地等待著。
這份沉默的等待,在瀧川此刻紛亂的心緒裡,卻比任何追問都更讓人心慌意亂。
“對不起,”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急於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安靜,語速飛快,帶著一種刻意的生硬
“我不小心打錯了。你掛了吧。”
說完,她甚至不敢等對方的回應,指尖下意識地就要去按那個紅色的掛斷圖標。
“嗬。”
一聲極輕的笑聲,晰地傳了過來。那笑聲很短促,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慵懶和一絲縱容。
“瀧川,”
沈獨光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低沉的尾音在深夜的背景裡顯得格外磁性。
“你都不更新朋友圈,”
他的語氣帶著點理所當然的控訴。
“我都不知道你玩得開不開心。”
這意料之外的,近乎家常的抱怨,】打破了瀧川強裝的鎮定和刻意營造的距離感。
緊繃的神經像是被這帶著溫度的抱怨輕輕撥了一下。
“噗嗤”。
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一個短促的笑聲就毫無預兆地從她唇邊溢了出來。
這聲笑來得太突兀,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電話那頭的沈獨光似乎也捕捉到了這微小的動靜,聽筒裡傳來他一聲極輕微的被取悅了的鼻音。
就是這一瞬間的鬆懈,那個盤桓在瀧川心底已久、幾乎成了某種執念的問題,像是掙脫了理智的韁繩,脫口而出。
“沈獨光,”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豁出去的莽撞。
“你為什麼叫我蓮蓮?”
“......”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長久的令人心頭發沉的死寂。
剛才那點輕鬆甚至帶著點曖昧的氣息蕩然無存。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瀧川甚至能想象出沈獨光此刻的樣子,他可能正靠在床頭,指間夾著未點燃的煙,那雙總是深不見底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微眯起,所有的情緒都被斂藏在那片沉靜之下。
這沉默像無形的壓力,一寸寸擠壓著瀧川的呼吸。她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心跳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
她後悔了,無比後悔。為什麼要問?這答案重要嗎?它隻會把她拖進更深的、她此刻根本無力麵對的迷霧裡。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幾乎要將她壓垮的臨界點。
“你回來,”沈獨光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砸在瀧川耳膜上。
“我們當麵說。”
“當麵說”三個字,瞬間點燃了瀧川心頭那股壓抑許久的無名火和一種被徹底看穿被掌控的恐慌。
“嘟——嘟——嘟——”
回應沈獨光的,是乾脆利落甚至帶著點凶狠意味的忙音。
瀧川盯著那個名字,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搏鬥。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但那一刻,她就是篤定,篤定沈獨光不會立刻打回來,篤定他會順著她這近乎無理取鬨的“掛斷”。
“哇哦。”零三九小心翼翼地,聲音帶著誇張的驚歎。
“瀧川寶貝兒,你剛才好像那個,那個什麼來著?”
她似乎在努力搜索詞庫。
“哦,恃寵生嬌的那個妃子,對,就是那種,‘哼,本宮不高興了,你退下吧!’的感覺。”
瀧川被她這離譜的比喻噎了一下,她沒好氣地白了光球一眼,指尖泄憤似的戳了它一下。
“恃寵生嬌?你懂什麼?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恃寵生嬌是什麼樣的。”
語氣裡帶著點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虛張聲勢。
零三九的光球被她戳得晃了晃,發出委屈的“滋啦”聲。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凶什麼凶。”她小聲嘀咕著,縮回了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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