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看著他越走越近,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麵前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看著他微抿的薄唇和那雙墨色眼底翻湧的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乾巴巴地擠出一句.
“下,下午好。”
沈獨光在她麵前站定,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情緒。
“下午好,瀧川。”
簡單的問候之後,是直接到近乎強硬的安排。
“現在住哪裡?”
他的目光掃過她身後的行李箱。
“我送你過去。”
沒等瀧川回答,他似乎又覺得不妥,或者說,他根本沒打算給她選擇的餘地,緊接著補充道。
“或者,去我那裡。”
他的視線重新落回瀧川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決。
“反正,我們得聊聊。”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經極其自然地伸出手,無比熟撚地接過了瀧川手中行李車的推杆。動作流暢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哎?”
瀧川的手還維持著推車的姿勢,掌心驟然一空,溫熱乾燥的觸感在她手背上一擦而過,帶來一陣細微的電流感。
她猛地回神,一種被安排的惱怒瞬間湧上心頭。
“不對!誰跟你去你那裡?我。”
她的話沒能說完。
沈獨光微微俯身,靠近她。
距離瞬間拉近,他身上清冽的如同雪後鬆林般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她,帶著一種強勢的侵略性。
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耳廓,低沉磁性的嗓音壓得極低,如同情人間的私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蓮蓮,聽話。”
“蓮蓮”兩個字,像帶著魔力的咒語,瞬間擊潰了瀧川所有的反抗意誌。
她渾身一僵,耳朵尖不受控製地泛起紅暈,又迅速褪去血色,隻剩下一種被徹底拿捏的無力感。她死死咬住下唇,所有反駁的話語都噎在了喉嚨裡,隻剩下急促的呼吸。
沈獨光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弧度。
他直起身,推著行李車,示意瀧川跟上。
瀧川像個被下了指令的提線木偶,腳步虛浮地跟在他身後。
走出幾步,她才找回一點自己的聲音,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沙啞,對著他挺拔的背影說道。
“行。我跟你去。”
她頓了頓,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劃清界限。
“聽完你的解釋,我就走。”
沈獨光頭也沒回,隻是隨意地聳了聳肩,聲音依舊平穩,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
“好。都聽你的。”
黑色的轎車平穩地彙入城市的車流。
車窗外的霓虹燈飛速掠過,在瀧川蒼白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車內空間寬敞,卻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零三九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點藍光,在瀧川膝蓋上方無聲地轉著圈,似乎在觀察她的臉色。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用極其細微的電子音,帶著點困惑和感歎,悄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