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遇到官差盤查,她就說自己是去尋夫的寡婦,夫家在長城做工,官差嫌她窮,也沒多問。
走了半個月,過了渭水。
河邊有個小村子,村民見她孤身一人,都勸她。
“長城不是人去的地方,民夫累死了就直接埋在城牆下,你去了也尋不到人。”
孟薑隻是笑。
“我男人是教書的,識文斷字,監工不會欺負他的。”
有人給她指了更險的路。
“往前要過黑石山,常有野獸,你一個女人。”
“我不怕。”她把行囊背得更緊了,“我男人還等著我呢。”
又走了一個月,天越來越冷,開始下霜。
孟薑的布衫太薄,凍得嘴唇發紫,卻還是咬著牙走。
夜裡就睡在破廟裡,抱著範喜良的帛畫取暖,畫裡她在溪畔濯足,他在畫旁寫了行小字。
“吾妻薑女,見畫如晤。”
她總對著畫說話。
“阿喜,我今日見了好大的山,比咱們村後的山高多了。你說這山上有野菊嗎?”
“阿喜,我腳不疼了,你彆擔心。”
“阿喜,你等我,我快到了。”
有次在破廟裡遇見個老嫗,也是去尋兒子的,兒子被征去修長城,三年沒消息。
老嫗拉著她的手哭。
“妹子,彆去了,都是白搭。長城下的骨頭堆成山,哪分得清誰是誰?”
孟薑看著老嫗的白發,忽然想起範喜良的鬢角,他總熬夜抄書,鬢角有幾根白頭發,她總笑他“未老先衰”,他就紅著臉說“是被你氣的”。
她搖了搖頭,眼裡的淚掉在帛畫上。
“我得去。哪怕隻看一眼,知道他還活著,我就放心了。”
老嫗歎了口氣,把自己的乾糧分了她一半。
“走吧,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看見長城的影子了。”
孟薑謝了老嫗,揣著乾糧繼續走。
霜花落在她發間,像落了層雪,她卻走得更快了。
遠遠地,似乎能看見灰蒙蒙的影子,橫在天地間,像條沉默的龍。
那是長城。
她攥緊了懷裡的琉璃簪,腳步踉蹌卻堅定。
阿喜,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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