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清漪殞護生_花間修羅:我靠汙染成聖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76章 清漪殞護生(1 / 2)

無間花庭的防禦屏障,已在連綿不絕的狂暴攻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原本流轉著柔和光澤的陣法光幕,此刻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急劇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碎。屏障之外,是遮天蔽日的汙染獸潮,其中混雜著身披殘破“淨化派”服飾、眼神卻已徹底瘋狂的人類修士——他們是林風殘黨與新生汙染源結合的產物,如同跗骨之蛆,發動著不計代價的猛攻。

更令人心悸的是,三頭體型堪比小山的“蝕界源獸”正用它們布滿粘稠汙穢的巨軀,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屏障的核心節點。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個花庭大地劇烈震顫,也讓守城者們的心沉下去一分。

遺塵穀主左臂衣袖儘碎,露出的手臂上纏繞著抑製汙染反噬的符文繃帶,此刻已被鮮血浸透。他站在最前沿的陣眼位置,憑借化神期的深厚修為與對汙染力量的深刻理解,勉強維係著主屏障不墜。但他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血沫,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

“穀主!東側第三輔陣被突破了!有汙染獸衝進來了!”一名渾身浴血的“淨罪營”戰士嘶聲喊道,他口中的“淨罪營”,便是由那些經過初步馴化、神智尚存的可控汙染者組成的特殊戰力,是無間花庭獨有的防禦力量。

遺塵穀主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厲聲道:“堵住缺口!絕不能讓他們衝擊核心區的‘育幼苑’!”

育幼苑,那裡不僅收容著花庭成員的子嗣,更有著在近期汙染潮中失去親人、或被從汙染區救出的數十名孩童。他們是花庭的未來,也是此刻守軍心中最柔軟的逆鱗。

然而,缺口一旦被撕開,便如同堤壩決口,洶湧的汙染獸順著能量亂流湧入,直撲向內城區域。淨罪營的戰士們紅著眼迎上去,用身體構築成最後的防線,廝殺聲、咆哮聲、利爪撕裂血肉的聲音瞬間響成一片,戰況慘烈至極。

就在這混亂的戰場邊緣,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正帶著一隊傷勢較輕的淨罪營士兵,艱難地組織著內城區域的疏散和臨時防禦。正是蘇清漪。

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昔日萬靈仙宗天之驕女的華服與傲氣,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勁裝,長發簡單束起,臉上沾染著汙跡與汗漬。她的修為在花庭中不算頂尖,經曆家族劇變、認清林風真麵目、並親眼目睹荊青冥以何種姿態拯救仙宗後,她道心受損,境界停滯不前。但她沒有選擇離開,而是以近乎贖罪的方式留在了花庭,負責一些後勤與輔助工作,默默承受著過往選擇帶來的苦果與部分幸存仙宗弟子異樣的目光。

此刻,她清麗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決絕,指揮著士兵們用殘存的陣法材料構築簡易壁壘。“快!把孩子們轉移到地下庇護所!動作快!”

“蘇姑娘!這邊頂不住了!”一名士兵驚呼。隻見數隻形如獵豹、速度奇快的汙染獸突破了外圍攔截,猩紅的眼珠鎖定了正在轉移的孩童隊伍,利齒間滴落著腐蝕性的涎液。

蘇清漪眼神一凜,沒有絲毫猶豫,體內不算深厚的靈力全力運轉,一柄陪伴她多年的靈劍出鞘,化作一道流光迎了上去。“保護好孩子!”

劍光閃爍,勉強逼退了兩隻汙染獸,但第三隻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繞過劍網,直撲向一個因驚嚇而跌倒的小女孩。那女孩看著撲來的猙獰獸首,嚇得連哭都忘了,隻是睜大了驚恐的雙眼。

“孽畜敢爾!”蘇清漪目眥欲裂,想要回援已是不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猛地將手中靈劍擲出,精準地貫穿了那隻汙染獸的脖頸,將其釘在地上。但她也因此空門大露,被另外兩隻汙染獸的利爪狠狠掃中後背。

“噗——”鮮血從口中噴出,蘇清漪向前踉蹌幾步,重重摔倒在地,背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更有一股陰冷的汙染能量順著傷口瘋狂湧入她的經脈,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蘇姐姐!”被救下的小女孩哭喊著。

旁邊的士兵奮力斬殺殘敵,衝過來扶起她。“蘇姑娘!你怎麼樣?”

蘇清漪強忍著劇痛和體內汙染的侵蝕,掙紮著站起,臉色慘白卻語氣堅定:“我沒事…快,帶孩子們走!去庇護所!”她看了一眼手中因為耗儘靈光而變得黯淡的靈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將其握緊,轉身繼續投入疏散工作。

此刻,外界的攻擊達到了頂峰。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破碎聲,無間花庭的主防禦屏障,終於在三頭蝕界源獸的合力撞擊下,徹底崩碎了!

龐大的能量碎片如雨般砸落,引起城內一片混亂。更多的汙染獸和瘋狂修士如同潮水般湧了進來,與守軍展開了殘酷的巷戰。花庭之內,昔日繁花似錦、秩序井然的景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斷壁殘垣、烈焰燃燒和遍地的屍骸。

遺塵穀主因陣法反噬重傷吐血,幾乎昏厥,被親衛拚死搶回。防線徹底崩潰,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

“守住核心區!為了花庭!為了修羅尊上!”有將領在聲嘶力竭地呐喊,但頹勢已難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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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漪帶著最後一批孩童,終於衝到了位於花庭最深處、由堅固岩層和殘餘陣法保護的育幼苑入口。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踏入那相對安全的門檻時,異變陡生!

一頭之前被擊傷、但並未死透的蝕界源獸,似乎感知到了此地聚集的濃鬱生機孩童們純淨的生命氣息對它而言是極大的誘惑),竟拖著殘破的身軀,發狂般衝破了沿途零星的抵抗,如同一座肉山,朝著育幼苑的入口猛撞過來!它龐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口中噴出的汙穢氣息令人作嘔,那毀滅性的力量,絕非入口處脆弱的次級屏障和蘇清漪等人所能抵擋。

“不——!”負責守衛入口的幾名淨罪營士兵麵露絕望,但他們依舊挺起兵刃,準備做最後的徒勞抵抗。

孩子們嚇得尖叫哭喊,亂成一團。

眼看慘劇即將發生,蘇清漪的目光掃過那些稚嫩而驚恐的麵龐,掃過這片荊青冥一手創立、承載著不同於外界殘酷法則的“淨土”,掃過自己沾滿汙血和塵埃的雙手……往昔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飛速閃過:仙台之上的退婚、對荊青冥的鄙夷與嘲諷、家族的困境與自己的選擇、林風的虛偽、荊青冥掌控枯榮偉力時的漠然……

是悔恨?是愧疚?還是在這生死刹那,對生命本身最純粹的守護本能?

或許都有,但又都不重要了。

在那蝕界源獸攜著毀滅之勢壓下的瞬間,蘇清漪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那不是恐懼,也不是後悔,而是一種近乎解脫的決然。

“進去!快!”她用儘全身力氣,將身邊最近的兩個孩子猛地推入庇護所入口,同時對其他嚇呆的孩子和士兵厲聲喝道。

下一刻,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轉身,迎著那遮天蔽日的陰影,逆流而上!

她體內殘存的靈力,連同那股正在侵蝕她的汙染能量,被她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強行點燃、壓縮、爆發!這不是什麼精妙的法術,而是最純粹、最直接的生命能量的燃燒!

“嗡——”

一道並不耀眼,卻蘊含著決絕意誌的光暈,以蘇清漪為中心擴散開來。那光暈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硬生生地在蝕界源獸壓下的巨軀前,形成了一麵短暫存在的屏障。

“轟!!!”

蝕界源獸的撞擊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這麵生命屏障上。屏障應聲而碎,如同泡沫般幻滅。

但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阻,為身後的孩童和士兵爭取到了寶貴的、足以逃入庇護所的最後一瞬。

而代價是,蘇清漪的嬌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撞飛出去,尚在半空,便已鮮血狂噴,全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她像一片凋零的花瓣,無力地摔落在滿是瓦礫的地麵上,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生命之火如同燭火般搖曳欲滅。

那蝕界源獸似乎被這螻蟻的阻攔激怒,發出震天咆哮,抬起巨大的腳掌,便要朝著地上那奄奄一息的身影踩下,要將她徹底碾為齏粉。

蝕界源獸的巨足,裹挾著毀滅性的風壓,如同山嶽般朝著蘇清漪殘破的身軀踐踏而下。陰影徹底籠罩了她,死亡的氣息冰冷刺骨。

然而,預想中的粉身碎骨並未到來。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整個戰場的時空仿佛凝滯了一瞬。

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如同沉睡的古神蘇醒,驟然降臨!這威壓並非單純的強大,更帶著一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漠然,一種執掌生滅輪回的絕對權柄。

天空,不知何時被渲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澤——一半是深邃如夜的暗紫,隱隱有妖異的黑蓮虛影旋轉;另一半則是純淨如洗的乳白,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溫和光暈。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涇渭分明,卻又和諧共存,共同構成了一個覆蓋整個無間花庭的龐大領域。

那頭不可一世的蝕界源獸,它的巨足在距離蘇清漪不到一尺的地方,硬生生地僵住了。並非它想停下,而是一道無形無質、卻堅不可摧的規則之力,禁錮了它的行動。它那充滿暴戾與混亂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現出源自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懼。它想咆哮,卻發現連聲音都被剝奪。

緊接著,在無數道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這頭龐大的源獸,連同它周圍數十隻衝入內城的汙染獸,它們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不是腐爛,也不是風化,而是生命最本質的“生機”被強行抽離。血肉乾癟,甲殼失去光澤,龐大的身軀迅速縮水、僵化,最終化作了栩栩如生、卻毫無生氣的枯木雕像,維持著生前最後的動作,矗立在廢墟之中。

萬籟俱寂。

隻有領域之力如同輕柔的水波,無聲地撫過戰場。所有仍在負隅頑抗的淨化派殘黨和汙染獸,都在瞬間步了後塵,化為一片詭異的枯木森林。而花庭的守軍、淨罪營的戰士,以及庇護所內的孩童,卻毫發無傷,反而感到一股暖流湧入體內,治愈著他們的傷勢,撫平著他們的恐懼。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蘇清漪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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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身著簡單的玄色長袍,衣袂在微風中輕輕擺動,上麵不染一絲塵埃與血汙。他的麵容依舊年輕,甚至帶著幾分清俊,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沉澱著看透萬古輪回的滄桑與平靜。正是自虛空緊急趕回的荊青冥。

他沒有看周圍瞬間逆轉的戰局,也沒有理會那些劫後餘生、正欲跪拜歡呼的守軍。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腳下氣息奄奄的蘇清漪身上。

蘇清漪的意識已經模糊,劇痛和生命的流逝讓她視野昏暗。但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抬起眼簾。模糊的視線中,映入了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熟悉的是輪廓,陌生的是那深不見底的眼神。

沒有恨,沒有怨,甚至沒有太多的驚訝,仿佛早已料到他會在此刻出現。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在她染血的唇角艱難地勾起,那是一個複雜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表情,混雜著解脫、歉意,以及一絲塵埃落定的釋然。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湧出的隻有帶著泡沫的鮮血。

荊青冥靜靜地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拂開黏在她額前被血汙浸透的發絲。動作談不上溫柔,卻也並非冷漠,更像是一種對將逝之物的……觀察?或者說,是一種超越了個人恩怨的確認。

他的指尖觸碰到她冰涼的皮膚,一絲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動傳入蘇清漪體內,暫時吊住了她最後一口氣,讓她得以發出微弱的聲音。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氣若遊絲,如同蚊蚋。

荊青冥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蘇清漪的目光渙散,仿佛透過荊青冥,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在凡俗花圃中,小心翼翼侍弄著花草的清秀少年,以及那個曾經天真地以為找到依靠的自己。

“……對……不……起……”

這三個字,她用儘了殘存的所有力氣。不是為了祈求原諒,也並非奢望挽回,更像是一種對過往錯誤的最終交代,一種對自己靈魂的臨終懺悔。她知道,這份歉意於他而言,早已輕如塵埃,但於她自身,卻重若千鈞,必須說出。

說完,她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後一絲生機如同風中殘燭,即將徹底熄滅。她的身體開始輕微地抽搐,那是生命走到儘頭的自然反應。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遺塵穀主在親衛的攙扶下,遠遠望著,心情複雜。一些知曉過往恩怨的仙宗舊人,更是低下了頭,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荊青冥依舊沉默著。他看著蘇清漪生命最後的流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既無快意,也無悲傷。於他而言,蘇清漪這個人,連同過往的那些愛恨情仇,在漫長的修行路上,在見識了宇宙的浩瀚與殘酷之後,早已淡去。她此刻的犧牲,在他眼中,或許更像是一種……因果的終結,一種生命在最後時刻選擇綻放出的、微不足道卻真實存在的微光。

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掌心向上。

一朵蓮花,在他掌心悄然凝聚。

並非妖異詭譎的純黑之蓮,也非聖潔無暇的淨世白蓮,而是一朵……白焰黑蓮。

蓮瓣是深邃的墨色,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蘊含著寂滅與終結的法則。而在蓮心處,卻跳動著一簇純淨的白色火焰,那火焰散發著溫暖、治愈、新生的氣息,代表著生機與起始。

生與滅,兩種截然對立的力量,在這朵蓮花上達到了完美的平衡與統一,這正是他如今所執掌的“生滅權柄”的具象化。

他沒有用這力量去拯救蘇清漪。她的肉身根基儘毀,神魂亦在燃燒生命時嚴重受損,即便強行救回,也已是廢人,且要承受無儘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她求死之心已決,強行逆轉,並非慈悲。

他隻是托著這朵白焰黑蓮,輕輕置於蘇清漪心口上方。

白色的火焰分出一縷,如同擁有靈性般,溫柔地包裹住蘇清漪即將消散的神魂,洗滌著她最後的痛苦與執念,給予她最後的安寧。而那黑色的蓮瓣,則開始緩緩吸收她體內殘存的、以及逸散在周圍的那些因她而死的怨念與混亂能量。

這個過程安靜而祥和,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蘊含著對生命最終歸宿的深刻尊重。

蘇清漪臉上最後一絲痛苦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底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恬淡微笑。她的身體在白色火焰的包裹下,化作點點純淨的光粒,如同無數飛舞的螢火,緩緩升空,卻沒有消散於天地,而是受到那朵白焰黑蓮的牽引,如同百川歸海般,融入到了蓮心那簇跳躍的白焰之中。

她最後的存在,她守護的意誌,她消散的靈魂能量,成為了這朵權柄蓮花的一部分,永遠地融入了無間花庭的根基。

荊青冥掌心一握,白焰黑蓮悄然隱去。

他站起身,目光第一次掃過滿目瘡痍的花庭,掃過那些敬畏地看著他的子民。

荊青冥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戰場。那些由入侵者所化的枯木雕像,在他意念微動之下,紛紛化作齏粉,隨風消散,連同其中的殘餘汙染也被徹底淨化,反哺著受損的大地。斷裂的牆壁開始蠕動,如同擁有生命般自行愈合;焦黑的土地上,嫩綠的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而出,綻放出星星點點的野花。生滅權柄之下,毀滅與創造隻在他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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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庭的幸存者們,從震驚中緩緩回過神來。他們望著那道玄袍身影,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難以言喻的敬畏,以及一種找到了主心骨的踏實感。不知是誰率先跪下,高呼:“恭迎尊上歸來!”

緊接著,如同潮水般,所有還能行動的人,包括重傷的遺塵穀主,都向著荊青冥的方向躬身行禮,聲音彙聚成一片虔誠的海洋:“恭迎尊上歸來!謝尊上救命之恩!”

荊青冥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他抬手虛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將所有人托起。“各自救治傷員,清理戰場,修複家園。”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力量,瞬間撫平了眾人心中的慌亂。

他走到遺塵穀主麵前,指尖彈出一縷蘊含著生機的白焰,沒入穀主體內。穀主渾身一震,隻覺得一股暖流迅速遊走四肢百骸,不僅壓製住了狂暴的汙染反噬,連沉重的內傷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恢複了幾分血色,躬身道:“尊上,屬下無能,致使花庭遭此大劫,請尊上責罰。”

“非你之過。”荊青冥淡淡道,“此乃積怨與新生力量碰撞的必然。起來吧,後續事宜還需你主持。”

“是!”遺塵穀主精神一振,立刻開始指揮調度起來。整個花庭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雖然剛剛經曆重創,卻在荊青冥回歸的瞬間,重新高效地運轉起來。

荊青冥獨自一人,漫步來到之前蘇清漪消散的地方,也是育幼苑的入口前。那裡,經過生滅之力的滋養,一片格外茂盛、潔白無瑕的花圃悄然綻放。花朵形似蓮花,花瓣卻更加纖細柔軟,散發著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清香,與周圍仍在修複中的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正是蘇清漪最後靈魂能量所化的那片花圃。

他靜靜地站在這片白花之前,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微風拂過,花枝輕輕搖曳,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過往的恩怨,如煙雲般從心頭掠過。那個曾經在仙台上碾碎青冥草、對他極儘羞辱的少女;那個因家族所迫、最終選擇背叛的未婚妻;那個在花庭中默默贖罪、眼神複雜的女子;以及最後,那個迎著毀滅、用生命守護孩童的決絕身影……

恨嗎?早已淡了。在見證了宇宙的浩瀚、生命的脆弱與頑強,以及超越了個人情感的巨大因果之後,那些少年時的愛恨情仇,顯得如此微不足道。蘇清漪於他,早已不是一個值得恨或原諒的具體個體,而是他漫長人生軌跡中的一個印記,一段因果。

她的結局,是她自己的選擇。用這樣一種方式,為她的人生畫上了句號,或許,也是一種圓滿。這片白花,便是她存在過的證明,也是她與這片土地、與這段因果最後的聯結。

荊青冥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那潔白的花瓣。花瓣冰涼,卻又蘊含著一絲淡淡的暖意。

“塵歸塵,土歸土。”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此間因果,至此了結。”

他並未在此過多停留。轉身,玄袍微拂,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了無間花庭最高的建築——“觀星閣”之巔。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正在複蘇中的花庭,也能望見遠方虛空深處,那隱約可見的、代表著“萬界傷口”的黯淡星域。

蘇清漪的逝去,像是一滴水流融入大海,並未在他心中掀起太大的波瀾。但這件事本身,卻像是一麵鏡子,映照出他如今所處的境界,以及無間花庭所代表的道路的意義。

花庭,收容可控汙染者,研究轉化之道,本身就是對傳統“非黑即白”秩序的挑戰。這裡充滿了矛盾、掙紮,但也孕育著新的可能。蘇清漪的犧牲,正是這種矛盾與掙紮下的一個縮影,也印證了這條道路的艱難與必要。

“守護……”荊青冥望著腳下這片自己親手締造的土地,目光深邃。守護的是什麼?並非某個人,某個勢力,甚至不是單純的秩序或平衡。他所守護的,或許是生命在絕境中依然能綻放出的那點微光,是麵對毀滅時依然能做出的選擇的權利,是那無限可能性本身。

這遠比單純的複仇或力量提升,要複雜和沉重得多。

他攤開手掌,那朵白焰黑蓮再次浮現,在他掌心緩緩旋轉。蓮心的白焰,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實、溫暖了幾分。

數日後,花庭的秩序基本恢複,甚至因為經曆了一場劫難,凝聚力反而更強。關於蘇清漪最終的選擇和結局,也在荊青冥的默許下,悄然在花庭中流傳開來。沒有人再去評判她過往的對錯,更多的是對她最後時刻壯舉的敬佩與惋惜。那片潔白的花圃,被保留了下來,成為了花庭的一處靜地,常有孩童在那裡玩耍,也有修士在那裡靜坐悟道,它仿佛成為一種象征——無論過去如何,在無間花庭,每一個向善的、守護的意念,都將被銘記,並成為這片土地力量的一部分。

觀星閣上,荊青冥接到了來自虛空前哨站的消息,關於“萬界傷口”的最新變化以及“巡界者”的動向,需要他儘快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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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看了一眼腳下這片承載著新生與死亡、悲傷與希望的土地,看了一眼那片在風中搖曳的白色花海,眼中再無波瀾。

玄袍身影緩緩變淡,最終化作一縷若有若無的清氣,融入了虛空之中。

唯有那朵白焰黑蓮的虛影,在觀星閣頂停留了片刻,仿佛是對這片土地無聲的守護誓言,隨後也悄然隱去。

花庭依舊,輪回不止。一段舊怨塵埃落定,而新的征程,已在腳下。

荊青冥的身影在觀星閣頂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然而,他留下的影象卻如同漣漪般在無間花庭擴散開來。

那片由蘇清漪靈魂能量所化的潔白花圃,被花庭眾人自發地稱為“贖罪蓮園”。它不再僅僅是一處景觀,更漸漸成為了一種精神象征。有修士在園邊靜坐時,偶爾能感受到一種奇異的寧靜,仿佛過往的執念與心魔都被那純淨的花香洗滌。甚至有卡在瓶頸多年的修士,在此地豁然開朗,突破了關隘。人們開始相信,這片花圃承載著守護與犧牲的意誌,能撫慰靈魂,啟迪心智。

遺塵穀主傷勢痊愈後,對花庭的防禦體係進行了徹底的重構。他借鑒了荊青冥生滅權柄的些許原理,將原有的屏障陣法與“淨罪營”戰士的氣息更深層次地聯結,形成了一種動態的防禦網絡。一旦遭遇攻擊,陣法不僅能硬抗,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並轉化衝擊力,反哺守軍。這套新體係被命名為“無間壁壘”,象征著花庭在絕境中尋求生機的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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