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夜吸穢潮_花間修羅:我靠汙染成聖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5章 暗夜吸穢潮(1 / 2)

腐毒沼澤的夜,是凝固的墨汁,粘稠得令人窒息。

白日裡翻滾的瘴氣沉入泥沼底部,凝成濕冷的露珠,掛在每一株扭曲怪異的毒草葉尖,反射著天上三顆妖星黯淡的紫紅光芒。空氣不再翻湧,卻更加致命,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細密的毒砂,灼燒著肺腑。萬籟俱寂,連那些白日裡在腐泥裡蠕動的毒蟲穢物都仿佛被這沉重的死寂壓得蟄伏起來,隻有偶爾從極深極暗的泥潭深處,傳來一兩聲沉悶、粘膩的咕嘟聲,如同某種龐然巨物在深淵裡打了個飽嗝。

荊青冥盤膝坐在他那間四麵漏風、搖搖欲墜的茅草棚裡。身下是冰冷的爛木板,上麵鋪著一層勉強算乾淨的乾枯水苔。棚子角落,那株白天被他救活、卻吸乾了監工十年陽壽的“蝕骨花”,在黑暗中散發著幽綠微光,花瓣微微翕動,貪婪地捕捉著空氣中稀薄卻致命的毒素。

他無法入眠。

白日裡老花匠那張因汙染侵蝕而扭曲、痛苦的臉,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印在他的腦海,反複灼燒。

那是他流放至此地後,唯一對他流露出些許善意的人。一個同樣侍弄花草、卻被歲月和貧瘠壓彎了腰的枯瘦老頭。荊青冥曾偷偷用一絲極其微弱的、被係統過濾後的“生機”浸潤過老花匠屋後幾株快要枯死的“寧神草”,希望能稍稍緩解老人常年被沼澤濕毒侵蝕的關節痛。老人發現了,什麼也沒說,隻是第二天清晨,他簡陋的柴扉前,多了一小瓦罐滾燙的、用苦澀草藥根熬煮的糊糊。

可就在今天傍晚收工時,荊青冥親眼目睹了一場無聲的恐怖。兩個穿著外門執事灰袍的修士,粗暴地拖拽著老花匠,將他丟進了離藥園核心區更近、毒氣更為濃鬱的一片“腐心藤”培育區。老人隻是不小心碰倒了一株長老點名要的“七葉腐心草”,沾上了一點草葉斷裂處滲出的墨綠色漿液。那點漿液迅速在他枯瘦的手背上蔓延開,皮膚下的血肉如同沸騰般鼓起一個個蠕動的黑色水泡,又飛快地塌陷、潰爛,露出森森白骨。老人連慘叫都發不出,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身體像被無形的大手擰麻花般劇烈抽搐、變形,皮膚下凸起無數條瘋狂扭動的黑色細線。

“廢物!這點穢毒都扛不住,浪費宗門米糧!”一個執事嫌惡地啐了一口,轉身便走。

另一個則冷漠地掃了一眼在地上翻滾、漸漸不成人形的老人,聲音毫無波瀾:“按規矩,汙染異化者,就地處理。等他徹底沒動靜了,丟進‘化汙池’。”說完也快步離開,仿佛多待一刻都會沾染晦氣。

荊青冥當時就站在不遠處一堆剛收割下來的“腐瘴草”後麵,手指死死摳進粗糙的草莖裡,尖銳的草刺紮破掌心,滲出溫熱的血,混著草葉流出的腥臭汁液,滴落在腳下的爛泥裡。他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又在瞬間凍結成冰。

憤怒,如同沼澤深處最毒的藤蔓,纏緊了他的心臟,勒得他幾乎窒息。他恨不得立刻衝出去,用剛剛領悟的那點微末力量,將那兩個冷漠的畜生撕碎!他甚至能感覺到體內那株虛幻的黑蓮在躁動,左眼深處傳來針紮般的刺痛和一種冰冷的、對毀滅的渴望。

但理智,或者說,對死亡更深刻的恐懼,死死地壓住了這股衝動。那兩個執事,任何一個,修為都遠超他此刻。衝出去,隻是多一具被丟進化汙池的屍體。他甚至看到不遠處,另外幾個麻木的藥奴,隻是把頭埋得更低,腳步更快地走開,臉上隻有習以為常的麻木和更深的恐懼。

老花匠最後一點微弱的抽搐也停止了。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蜷縮著,皮膚完全變成了墨綠色,上麵覆蓋著一層滑膩的粘液,幾根慘白的骨刺刺破了肩胛和膝蓋處的皮肉,暴露在汙濁的空氣裡。他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更像是一堆被隨意丟棄、等待處理的腐爛垃圾。

荊青冥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濃重的血腥味。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拖著沉重的腳步,如同行屍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草棚。

老花匠枯槁的手遞過瓦罐時那點微弱的暖意,與他最後扭曲不成人形的慘狀,在腦海中反複交織、碰撞。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在這個地方,善意是致命的毒藥,憐憫是自取滅亡的催命符。仙宗?狗屁!這裡隻有赤裸裸的弱肉強食,隻有對“汙染”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對“廢物”毫不留情的拋棄。

“力量……”荊青冥無聲地呢喃,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尚未愈合的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痛楚,卻奇異地壓下了心頭的狂躁。“我需要力量!更多,更快!”

白日裡吸收那點微末汙染帶來的短暫滿足感早已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對更強大力量的極度饑渴。他害怕,害怕自己終有一日也會像老花匠一樣,像條野狗般被拋棄、被“處理”。他更恨,恨這吃人的世道,恨那些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修士,恨那個將他推入此等絕境的蘇清漪和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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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種異樣的感覺攫住了他。

不是來自外界的聲音或氣味,而是一種……潮汐感。仿佛他置身於一片無形的、汙穢的海洋邊緣,能清晰地感知到某種龐大、粘稠、蘊含著毀滅與混亂的力量,正隨著某種緩慢而沉重的節奏,在腳下的腐毒沼澤深處,緩緩漲潮。

是“穢潮”。

荊青冥猛地睜開眼,左眼深處那朵虛幻的黑蓮印記不受控製地浮現,在黑暗中散發出微不可察的幽光。他立刻明白了這種感知的來源——白天救活蝕骨花時,他不僅吸收了汙染,似乎也無形中與這片腐毒沼澤的“汙染源”建立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聯係!此刻,當沼澤深處沉積的汙穢之力在夜晚達到某種活躍的峰值時,他便能模糊地感應到這股“潮汐”。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角落那株散發著幽綠微光的蝕骨花。白天,就是通過它,自己才第一次成功引導並吸收了汙染。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瘋長:既然這花能作為汙染的“導體”,那麼,在這穢潮湧動之時,自己能否……主動去“捕捉”它?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瞬間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猶豫。白天吸收汙染帶來的力量感,雖然短暫,卻如同最上癮的毒藥,讓他對“更多”產生了無法抑製的渴望。老花匠慘死的景象,更是在他心頭燃起了一股冰冷的複仇之火,急需力量的澆灌。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濃鬱的毒素刺激得他喉嚨發癢,但他強行壓下咳嗽的衝動。屏息凝神,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嘗試去溝通那沉寂在丹田氣海深處、由《枯榮道典》凝聚出的那一縷微弱卻異常堅韌的灰白氣流——枯榮真元。

意念如同無形的觸手,小心翼翼地纏繞上那道灰白氣流。它冰冷、沉寂,帶著一種萬物衰朽的寂滅氣息,卻又在核心處,隱隱藏著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枯木逢春般的頑強生機。荊青冥的心神與枯榮真元接觸的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與孤寂感瞬間席卷全身,仿佛瞬間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隻有死亡與衰敗的荒原。這是道典本源的氣息,冰冷、枯寂,漠視一切生機。

然而,就在這股冰冷寂滅的意境中,他左眼深處的黑蓮印記猛地一跳!一股截然不同的、帶著吞噬與轉化渴望的灼熱感陡然爆發,如同在無邊死寂的荒原上點燃了一朵妖異的黑色火焰。這火焰並非溫暖,反而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邪異,它貪婪地“舔舐”著枯榮真元的冰冷,試圖將其點燃、同化。

“嗡——”

荊青冥渾身劇震,意識仿佛被強行撕裂成兩半。一半沉淪在枯榮真元帶來的萬物凋零、寂滅虛無的大恐怖中,冰冷刺骨,靈魂都似乎要被凍結、粉碎;另一半則被黑蓮印記的灼熱邪異所占據,一種想要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的瘋狂欲望在心底咆哮、滋生,血液似乎都在沸騰燃燒。

冷與熱,寂滅與吞噬,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樣恐怖的力量在他體內瘋狂衝突、撕扯!他感覺自己的經脈、血肉乃至靈魂,都在這兩股力量的角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瓦解。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悶哼從他緊咬的牙關裡擠出。額頭上、脖頸上青筋暴凸,如同扭曲的蚯蚓,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衣衫。他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仿佛打擺子一般,隨時可能倒下。

就在這意識即將被徹底撕裂、陷入瘋狂或毀滅的邊緣,一個冰冷、機械、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突兀地在他混亂的意識核心響起:

【檢測到宿主精神閾值臨界,意誌力判定……通過。】

【檢測到高濃度邪魔汙染源腐毒沼澤深層穢潮)持續接近。】

【吸收係統強製介入穩定程序啟動。】

【能量引導協議加載……】

【枯榮道典運行軌跡修正……】

這聲音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冰泉,瞬間澆熄了意識中瘋狂燃燒的邪火,也驅散了那無邊寂滅帶來的冰冷麻木。荊青冥混亂、撕裂的意識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被一股無形的、絕對理性的力量強行收束、穩定下來。

他“看”到,自己體內那兩道瘋狂衝突的力量——冰冷的枯榮真元與灼熱的黑蓮邪火——被係統強行“捏合”在了一起。並非融合,而是一種更高效、更冷酷的“統禦”。係統冰冷的指令流如同無形的導管和閥門,精準地引導著枯榮真元的寂滅之力覆蓋在灼熱的黑蓮邪火之上,形成一個灰白與暗色交織的、緩慢旋轉的旋渦核心。枯榮真元提供著冰冷的框架和引導路徑,而黑蓮邪火則化為純粹的吞噬動力引擎。

一個以枯榮為骨,以黑蓮為心的、全新的、更高效也更危險的能量循環體係,在係統的暴力乾預下,初步成型!

荊青冥大口喘著粗氣,如同剛從溺斃的邊緣被拖回岸上,渾身濕透,虛脫般靠在冰冷的棚壁上,心有餘悸。剛才那一瞬間的衝突,比任何肉體上的痛苦都要可怕百倍,那是靈魂層麵的撕裂感。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是何等的危險與不可控。枯榮道典的寂滅真意,與係統賦予的吞噬汙染的本能,就像兩頭被強行關在一個籠子裡的凶獸,隨時可能反噬他這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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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係統,就是那個拿著冰冷皮鞭和鐵鏈的馴獸師。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對係統救命的感激瞬間被更深的忌憚和一絲冰冷的明悟所取代。這力量,是雙刃劍,更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想要駕馭它,需要鋼鐵般的意誌和……不擇手段的變強!

就在這時,他猛地轉頭,目光銳利如刀,穿透草棚的破洞,死死盯向藥園深處某個方向——那是吳長老私人藥圃的方位!

借助剛才係統強行穩定後、那全新能量循環帶來的更敏銳感知,他清晰地“捕捉”到,一股遠比沼澤自然穢潮更精純、也更“活躍”的汙染源,正從那個方位散發出來!那股力量帶著一種人工培育的“躁動”感,如同被強行催熟的毒果,散發著誘人又致命的甜香。它像黑夜裡的燈塔,清晰地指引著方向。

白天藥田裡那股異常的“脈動”……果然不是錯覺!

吳長老,那個刻薄寡恩、視藥奴如草芥的老東西,他竟然真的在私藏、培育蘊含高度汙染的東西!聯想到白日裡聽到的零星議論,似乎吳長老最近在秘密煉製某種能快速提升修為、但隱患極大的禁忌丹藥……答案呼之欲出。

一個大膽、甚至堪稱瘋狂的計劃,瞬間在荊青冥因忌憚和憤怒而格外冰冷的腦海中成形。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隻剩下孤注一擲的決絕和冰冷的算計。

他不再盤坐,而是悄無聲息地匍匐下來,像一條在泥沼中潛行的毒蛇,動作輕靈而迅捷地爬出了草棚。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和沉滯的毒霧成了他最好的掩護。

他沒有直接奔向吳長老的藥圃,而是繞了一個大圈,沿著沼澤邊緣那些嶙峋怪石和扭曲枯樹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潛行。每一次落腳都精準地避開鬆軟的泥濘和可能發出聲響的枯枝,呼吸壓得極低,心跳在意誌的強行壓製下也變得緩慢而微弱。

目標,是沼澤深處一片地形相對複雜、遠離核心藥田、卻又能清晰感應到吳長老藥圃方向汙染源的區域。那裡有一片半泡在腐水中的嶙峋黑石群,幾株巨大的、早已枯死不知多少年、卻依舊頑強挺立的“鐵骨木”歪斜地矗立著,它們的根係如同巨蟒般虯結盤繞,拱衛著一小片相對乾燥的硬地。

這是一個絕佳的“捕獵”點。既能遠離巡邏修士和監工的視線,又能通過地脈和空氣中彌漫的汙染,隱約感知到吳長老藥圃的動靜,更重要的是,這裡的穢潮氣息足夠濃鬱!

荊青冥如同鬼魅般滑入這片黑石與枯木構成的陰影堡壘。背靠著一塊冰冷刺骨、表麵布滿滑膩苔蘚的巨大黑石,他緩緩坐下。目光穿透層層黑暗,如同實質般投向藥園核心區吳長老藥圃的方向,那裡隱隱有微弱但特殊的防護陣法光芒在毒霧中若隱若現。

他緩緩抬起右手,攤開手掌。掌心白天被腐瘴草割破的傷口尚未完全愈合,在黑暗中滲出一點暗紅的血色。他沒有猶豫,將手掌猛地按在了身旁冰冷潮濕、同樣散發著微弱穢氣的黑石之上!

粗糙、冰冷、帶著濃鬱腐敗氣息的石麵觸感傳來。幾乎是同時,他全力運轉起體內那個剛剛被係統強行穩定下來的全新能量循環——以枯榮真元為冰冷骨架,以黑蓮邪火為吞噬核心的旋渦!

嗡!

左眼深處,那朵虛幻的黑蓮印記驟然爆發出強烈的幽光,仿佛在黑暗中睜開了一隻貪婪的魔眼!掌心接觸黑石的部位,瞬間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這一次,不再是白天被動吸收蝕骨花逸散的汙染那麼溫和。這一次,是主動的、貪婪的、近乎掠奪式的“捕捉”!

轟!

荊青冥的感官仿佛瞬間爆炸了!

通過手掌下的黑石,通過腳下冰冷的泥地,通過周圍潮濕的空氣,無數道冰冷、粘稠、帶著瘋狂與混亂意念的汙穢洪流,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群,從四麵八方,從沼澤深處,狂湧而來!瞬間將他徹底淹沒!

肉體層麵: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順著他的掌心、腳心、乃至全身毛孔,狠狠紮了進來!血管裡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沸騰的岩漿,灼燒著他的經脈,衝擊著他的五臟六腑!肌肉不受控製地瘋狂痙攣、扭曲,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皮膚表麵,無數道細密的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浮現、蔓延,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和一種詭異的麻癢感。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正在被強行充氣、隨時會炸裂的皮囊!

精神層麵:無窮無儘的瘋狂低語、充滿惡意的詛咒、扭曲的幻象,如同決堤的洪水,衝擊著他的意識防線!他看到腐爛的巨獸在泥沼中翻滾,看到無數扭曲的人形在粘液中哀嚎沉浮,看到天空裂開巨大的眼睛,流淌下瀝青般的淚水……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聽”到了血脈深處傳來的哀鳴!那並非人聲,而是無數個細微、尖銳、充滿了無儘痛苦與絕望的意念碎片,如同被汙染、被撕裂的花魂在淒厲哭嚎!這些花魂的哀嚎聲中,竟然還夾雜著一些模糊卻異常刺耳的人聲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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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彆用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碰我!惡心!”

“娘娘腔!就知道擺弄些沒用的花草!”

“花仙血脈?嗬,天生的廢物!爐鼎都嫌你不夠格!”

這些聲音,赫然是幼年時那些嘲笑他、欺淩他的村民麵孔!這些早已被遺忘的、帶著惡意的侮辱,此刻竟被血脈深處的花魂哀嚎所裹挾,化為最鋒利的毒刃,反複切割著他的心神!一股混雜著童年陰影的、對“花仙”身份根深蒂固的自卑與怨恨,如同毒藤般纏繞上他的意誌,試圖將他拖入瘋狂的深淵。

力量層麵:丹田氣海內,那個灰白與暗色交織的旋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枯榮真元形成的冰冷骨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隨時會被狂暴湧入的汙穢洪流衝垮。而作為核心的黑蓮邪火,則如同饕餮般貪婪地吞噬著湧入的汙染,將其粗暴地撕碎、轉化。每一次吞噬轉化,都有一股灼熱、混亂、卻又蘊含著驚人破壞力的能量被強行注入荊青冥的經脈。力量在瘋狂暴漲!枯榮真元在汙染能量的衝擊和黑蓮邪火的裹挾下,艱難地拓展著經脈的寬度,變得更加凝實,灰白之中隱隱染上了一絲不祥的暗色。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變強了,但這種“強大”,卻伴隨著身體與靈魂被撕裂、被汙染的劇痛,以及一種令人心悸的失控感!

“呃…啊啊啊——!”荊青冥再也無法壓抑,喉嚨深處發出野獸般低沉而痛苦的嘶吼。他身體劇烈地弓起,又重重砸在冰冷的黑石上,額頭青筋暴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鮮血從緊握的拳頭指縫和嘴角不斷滲出。全身的皮膚都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無數黑色血管如同蛛網般在皮膚下凸起、蠕動,左眼完全被黑蓮的幽光占據,右眼則布滿了血絲,瞳孔因極致的痛苦而渙散。

他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在冰冷堅硬的石麵上劇烈地掙紮、抽搐。每一次抽搐,都引得周圍沼澤的穢氣一陣翻湧,更多的汙穢之力被強行吸扯過來,加劇著他的痛苦與體內能量的暴動。

生不如死!

這就是主動擁抱深淵的代價!

就在荊青冥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痛苦海洋中沉浮,瀕臨徹底崩潰的邊緣時,那個冰冷機械的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成了他意識中唯一的錨點:

【警告!汙染負荷超過當前轉化效率臨界值130!】

【警告!宿主精神汙染指數持續攀升,逼近閾值紅線!】

【強製穩定程序二次啟動!枯榮道典運行軌跡超頻修正!】

【能量分流協議加載…目標:次要冗餘汙染能量。】

【引導輸出路徑建立…目標載體:周邊介質岩石土壤枯木)。】

一股更加強大、更加冰冷的意誌強行介入!荊青冥體內那個瘋狂旋轉、瀕臨失控的旋渦,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壓製、塑形。狂暴湧入的汙穢洪流被強行分成了兩股:一股相對“精純”、蘊含著毀滅性能量的主流,依舊被導入漩渦核心,由黑蓮邪火進行更有效率的吞噬轉化;而另一股更加混亂、充滿雜質和瘋狂意念的“冗餘”汙染,則被係統粗暴地引導著,沿著荊青冥按在岩石上的手臂、緊貼地麵的雙腿,如同泄洪般,瘋狂地傾瀉向身下的黑石和周圍的土地!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瞬間響起!荊青冥身下那塊巨大的黑石,以他手掌按壓處為中心,肉眼可見地變得漆黑如墨,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紅色紋路,散發出更加濃鬱的穢氣。石頭周圍的泥沼,如同被投入了燒紅的烙鐵,劇烈地翻滾、冒泡,升騰起大股大股墨綠色的、帶著刺鼻腥臭的毒煙!那幾株本就枯死的巨大鐵骨木,根係接觸到被汙染的土地,瞬間發出“哢嚓哢嚓”的碎裂聲,漆黑的樹皮迅速剝落,露出內部同樣變得漆黑、質地卻變得如同劣質琉璃般脆弱易碎的木質,一股衰敗、死亡的氣息被強行加速、放大,彌漫開來。

荊青冥身體劇烈的抽搐終於開始減緩。雖然痛苦依舊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他的神經,但那種身體和靈魂即將被撐爆的恐怖感消失了。係統的強製分流,如同在他這艘即將沉沒的破船上開了個口子,雖然冰冷的海水依舊在湧入,但至少暫時避免了瞬間傾覆的結局。

他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沼澤的腐臭。汗水、血水和泥漿混合在一起,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但那雙眼睛,在最初的渙散之後,卻亮得驚人,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和一種劫後餘生的、冰冷的亢奮!

他挺過來了!

雖然過程痛苦得如同在煉獄中走了一遭,但他清晰地感覺到,丹田氣海內,那灰白與暗色交織的旋渦變得更加凝實,旋轉間帶著一種更強大的吸力和更穩定的韻律。枯榮真元壯大了不止一倍,其中蘊含的寂滅真意更加深沉,而那朵作為核心的黑蓮虛影,似乎也凝實了一絲,幽光流轉,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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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實實在在的力量感充盈著四肢百骸!雖然這力量帶著劇毒,如同附骨之蛆,伴隨著無儘的痛苦和失控的風險,但在此刻,在這片弱肉強食的腐毒地獄中,這份力量就是他活下去、甚至爬出去的唯一依仗!

荊青冥緩緩抬起按在石頭上的右手。掌心那個原本細小的傷口,此刻變得一片漆黑,邊緣的皮肉微微翻卷,如同被強酸腐蝕過,散發著微弱的黑氣。他毫不在意,反而五指用力,緩緩握緊!一股遠比之前強大、凝練、帶著枯寂與吞噬雙重特性的灰黑色氣流,如同有生命的毒蛇般纏繞上他的手臂,帶來一種冰冷而充滿破壞力的實感。

他咧開嘴,無聲地笑了。沾染著血汙和泥漿的臉上,那笑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猙獰。

成功了。雖然過程險死還生,但他成功地在暗夜中,第一次主動“捕食”了穢潮!他不再是隻能被動承受汙染的可憐蟲,他擁有了主動“進食”、主動變強的途徑!

就在這時,他左眼深處那朵凝實了一絲的黑蓮印記猛地一跳!一股比之前清晰了無數倍、帶著強烈“指向性”的汙染感應,如同無形的箭矢,瞬間跨越了空間的阻隔,牢牢鎖定了一個方向——吳長老藥圃深處,某個被層層陣法保護著的核心區域!

那裡,一股精純、活躍、如同被精心調製過的“毒藥”般的汙染源,正在有規律地脈動著。那脈動的頻率,與他體內枯榮旋渦的旋轉,隱隱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法忽視的……共鳴!仿佛在黑暗的深淵中,有另一朵同樣以汙穢為食的“毒花”,在對他發出無聲的召喚。

荊青冥臉上的猙獰笑意更濃了,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

“老東西……”他無聲地吐出幾個字,帶著刻骨的寒意,“你藏得再好……你的‘寶貝’,我也‘聞’到了。”

他緩緩站起身,雖然身體依舊虛弱,經脈中還殘留著灼燒般的痛楚,但那份新獲得的力量感支撐著他。他不再看腳下那塊被他汙染得更加漆黑、如同魔石般的岩石,也不再理會周圍加速腐爛衰敗的土地和枯木。他的目光,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穿透層層黑暗與毒霧,死死盯在吳長老藥圃的方向。

一次小小的試探性“進食”就讓他收獲巨大,那麼,如果能“吞掉”吳長老精心培育、準備用來煉丹的那份“主菜”呢?

一股冰冷而貪婪的火焰,在他心底熊熊燃燒起來。

他活動了一下依舊有些僵硬刺痛的筋骨,悄無聲息地再次融入黑暗,如同最老練的獵手,開始向著感知中那誘人“毒源”的方向,潛行而去。

荊青冥的身影如同融化在濃稠墨汁中的一滴汙血,悄無聲息地在腐毒沼澤的陰影中穿行。每一次落腳都輕若鴻毛,踩在濕滑的苔蘚或半腐爛的枯葉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刻意避開了白日裡藥奴們踩踏出的、被毒霧浸染得泥濘不堪的小徑,專挑那些嶙峋怪石、巨大朽木根係的縫隙,以及被茂密、散發著微光的毒蕈叢覆蓋的區域。

新獲得的、帶有枯寂與吞噬雙重特性的灰黑色枯榮真元在他體內緩緩流轉,雖然經脈中依舊殘留著灼燒般的刺痛,但這股力量卻賦予了他一種奇特的“偽裝”能力。他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不再是活人的生息,反而更接近於沼澤裡隨處可見的、正在緩慢腐爛的枯枝敗葉,帶著一種衰敗、沉寂的“死氣”。這讓他完美地融入了這片死亡之地的背景之中,即使有巡邏修士從附近經過,若非刻意用神識仔細探查,也很難發現這個幾乎與環境同化的“活物”。

左眼深處,那朵黑蓮印記持續散發著微弱的幽光,如同精準的汙染雷達,牢牢鎖定著吳長老藥圃深處那股精純而活躍的“毒源”。距離越近,那感應就越發清晰、強烈,甚至帶著一種誘人沉淪的吸引力,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又像是深淵裡妖豔毒花散發的致命甜香。

吳長老的藥圃位於藥園的核心區域,占據了腐毒沼澤中少有的幾塊地勢稍高、相對乾燥的“硬地”。外圍環繞著一圈用粗糙黑石壘砌的矮牆,牆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蝕骨藤”,尖銳的毒刺在妖星微光下閃爍著幽芒。更關鍵的是,一層淡青色的光膜如同倒扣的碗,將整個藥圃籠罩在內。那是基礎的防護陣法,既能阻止外界的穢氣和毒蟲侵入,也能隔絕內部一些“敏感”藥草的氣息外泄,同時帶有一定的示警功能。

荊青冥潛伏在距離石牆約十丈外的一叢巨大的、散發著腥臭氣味的“鬼麵蕈”後麵。蕈傘巨大,投下濃重的陰影,將他完全遮蔽。他屏住呼吸,冰冷的灰黑色真元在體表形成一層極其微弱的、如同枯葉般的能量膜,進一步收斂著自身氣息。他的目光穿透鬼麵蕈傘蓋的縫隙,銳利如鷹隼,仔細地觀察著前方的防護陣法。

淡青色的光膜看似薄弱,卻流轉著穩定的靈光。荊青冥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排斥和警戒力量。強行闖入,瞬間就會觸發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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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蹙眉。硬闖是上下之策,無異於自殺。白天藥田裡的“脈動”和此刻清晰的感應都告訴他,吳長老培育的東西非同小可,防護必定森嚴,除了這層陣法,暗處很可能還有預警禁製甚至反擊手段。

怎麼辦?

荊青冥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的環境。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那圈石牆上密密麻麻的蝕骨藤上。這些藤蔓本身就是劇毒之物,根係深深紮入石牆和下方的土地,貪婪地汲取著土壤中蘊含的微弱穢氣,是這片藥園天然的“守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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