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違背常理的舉動,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
“噗嗤!”
一聲粘膩沉悶的聲響。
在無數道駭然、不解、甚至帶著一絲荒謬的目光注視下,荊青冥的身影,徹底被那如同小山般的肉山源獸——腐山吞星獸——吞噬進了它那深不見底的巨口之中!隻留下一片被腐蝕得滋滋作響的空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喧鬨的競技場,混亂的戰場,仿佛都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無論是驚恐逃竄的弟子,奮力搏殺的執法隊員,還是高台上震驚失語的長老和賓客,目光都下意識地聚焦在那頭因為吞噬了目標而暫時停下動作的腐山吞星獸身上。
它龐大的身軀矗立在原地,三顆巨大的眼球似乎也流露出了一絲茫然?剛才那個渺小的獵物,為什麼最後時刻的眼神讓它感到一絲…不安?還有那股突然爆發的、讓它都感到心悸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古老氣息是什麼?
“結…結束了?”一個弟子喃喃道,臉上還帶著未散的驚恐。
“被…被吃了?就這麼…沒了?”另一個弟子聲音發顫,似乎還無法接受剛才那驚悚的一幕。
“哼,不自量力,自取滅亡!”林風身邊,一個追隨者立刻出聲,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諂媚,“林師兄算無遺策,那荊青冥終究是邪不勝正,死無全屍!”
林風臉上的笑容徹底綻開,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死了!徹底死了!被腐山吞星獸吞噬,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就算他有天大的秘密,此刻也隨著他的死亡煙消雲散!他側頭看向蘇清漪,語氣帶著勝利者的寬容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掌控感:“清漪,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正道、擁抱邪魔的下場!死無葬身之地!仙宗毒瘤已除,當浮一大白!”
蘇清漪身體晃了晃,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捂嘴的手緩緩放下,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她看著那頭安靜下來的巨獸,看著那片被腐蝕的空地,腦海中一片空白。那個曾經在她家花園裡,小心翼翼為每一株花草澆水施肥的少年身影,和最後那主動投入獸口、眼中帶著瘋狂黑芒的身影,反複交錯、重疊…最終,隻剩下一個念頭:他…真的死了?就這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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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巨大的寂靜中,腐山吞星獸的腹部突然開始劇烈蠕動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瘋狂掙紮。“這……這是怎麼回事?”眾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緊接著,一道墨綠光芒從獸腹內衝天而起,將腐山吞星獸的肚皮硬生生撕裂開來!
荊青冥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從獸腹中緩緩走出。他的左眼,那枚黑色蓮花印記愈發奪目,身上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此刻的他,仿佛化身為來自地獄的魔神,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高台上,林風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變得煞白。蘇清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擔憂所取代。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太天真了!”荊青冥冷冷地掃視著周圍,聲音如同寒冬的北風,帶著徹骨的寒意。他一步一步朝著高台走去,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顫抖,一場新的風暴即將來臨……
死寂。
短暫的死寂籠罩在腐山吞星獸的周圍。這頭龐大的源獸似乎也對自己輕易吞噬了“獵物”感到一絲困惑,三顆巨眼茫然地轉動著,龐大的身軀微微起伏,內部發出沉悶的咕嚕聲,像是在消化。
高台上,林風的笑容徹底綻放,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殘忍的快意。結束了!荊青冥,這個礙眼的汙點,終於被徹底抹除!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憑借揭露和“間接鏟除”宗門毒瘤的功勞,聲望更上一層樓的景象。
“林師兄神機妙算!此獠伏誅,實乃宗門大幸!”身邊的追隨者立刻諂媚地恭維。
“哼,咎由自取罷了。”林風矜持地擺擺手,目光掃過身邊失魂落魄的蘇清漪,心中掠過一絲掌控全局的滿足。他伸手想再次握住她冰涼的手,以示安撫和占有。
蘇清漪卻像觸電般猛地縮回了手。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目光死死盯著那頭靜止的巨獸,仿佛要穿透那厚厚的、流淌著粘液的外皮,看到其內部。為什麼?為什麼心裡空落落的?那個最後時刻,眼中燃燒著瘋狂黑芒,主動衝向死亡的身影…真的就這麼消失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巨大的荒謬感充斥著她的胸腔,讓她幾乎喘不過氣。是解脫?是悔恨?還是…連她自己都不願深究的…失去?
然而,這短暫的死寂,僅僅持續了不到三個呼吸。
“嗚——!!!”
一聲沉悶、痛苦、充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的嘶吼,猛然從腐山吞星獸的腹腔深處爆發出來!這嘶吼不再是之前的暴虐咆哮,而像是瀕死的巨獸在承受著無法理解的酷刑!
緊接著——
“哢嚓!哢嚓!哢嚓——!”
令人牙酸的、仿佛無數老樹枯枝被巨力強行折斷、扭曲、生長的聲音,密集地從腐山吞星獸龐大的身軀內部響起!聲音沉悶,卻穿透力極強,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腐山吞星獸那如同山巒般的身軀,開始劇烈地、不正常地膨脹!它的體表,那些原本覆蓋著腐爛肉瘤和粘液的地方,此刻竟鼓起無數巨大而堅硬的凸起!這些凸起瘋狂地生長、變形,撕裂了堅韌的源獸外皮!
墨綠色的、散發著濃鬱惡臭的粘液如同噴泉般從撕裂的傷口處狂飆而出!伴隨著粘液噴湧而出的,還有…木頭?!
是的!是木頭!是如同百年老樹根須般虯結、粗壯、帶著腐朽氣息的枯木!
那些從源獸體內刺破皮肉、瘋狂生長出來的凸起物,赫然是無數堅硬、銳利、帶著詭異墨綠紋路的巨大枯木尖刺!它們如同最野蠻的荊棘叢林,從源獸內部破體而出!
“吼嗷嗷嗷——!!!”
腐山吞星獸痛苦到了極點,龐大的身軀瘋狂地扭動、翻滾!每一次翻滾都地動山搖,粗壯的骨刃觸手狂亂地揮舞,抽打著地麵和空氣,發出恐怖的音爆!三顆巨大的眼球中充滿了極致的痛苦、恐懼和…難以置信的混亂!
發生了什麼?!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大腦都陷入了短暫的宕機!
源獸…再從內部被木頭刺穿?!
這完全顛覆認知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懵了!包括那些正在與其他源獸搏鬥的執法弟子,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驚駭欲絕地看著那頭正在“開花”的巨獸!
“那…那是什麼?!”
“木頭!源獸肚子裡長出了木頭?!”
“荊…荊青冥?是他搞的鬼?!他沒死?!”
混亂的猜測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高台上,林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張僵硬的麵具。得意、殘忍、掌控一切的表情,被一種突如其來的、冰冷的驚懼所取代。他死死盯著那頭正在痛苦翻滾、體表不斷被枯木刺穿、流淌著墨綠粘液的巨獸,瞳孔因震驚而收縮到了針尖大小!一股寒意,不受控製地從他脊椎骨竄起,直衝天靈蓋!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幾乎是失聲吼了出來,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被腐山吞星獸吞噬,怎麼可能不死?!這…這到底是什麼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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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漪更是渾身劇震,原本死灰般的眼眸中猛地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她捂住嘴的手無力地垂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血痕卻毫無所覺。她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一個荒誕卻又讓她感到莫名戰栗的念頭,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他還活著!荊青冥…他還活著!而且…他在那頭巨獸的肚子裡,正在做一件超出所有人想象的事情!
就在這時——
“轟隆隆隆——!!!”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悶、都要震撼的巨響,從腐山吞星獸的背部猛然爆發!
隻見它那龐大堅韌的背部外皮,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從內部狠狠撕裂、撐開!伴隨著粘液、碎肉和斷裂的枯木碎片如同火山噴發般衝天而起,一個巨大無比的、由無數虯結枯木構成的猙獰巨爪,硬生生捅破了源獸的脊背,伸了出來!
這隻枯木巨爪,龐大、粗糙、充滿了原始野蠻的力量感!爪指如同千年古樹的樹根扭曲而成,表麵流淌著墨綠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澤,散發出濃鬱到令人窒息的生命枯萎氣息和邪魔汙染氣息的詭異混合!
“吼——!!!”
腐山吞星獸發出了最後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哀嚎,充滿了絕望!它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和力量,轟然癱倒在地!三顆巨大的眼球徹底失去了神采,變得灰敗、空洞!
它的生命氣息,在枯木巨爪破背而出的瞬間,就被徹底掠奪殆儘!
死寂再次降臨,但這一次,是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著那頭癱倒的巨獸屍體,以及那隻從屍體背部伸出的、如同地獄魔爪般的枯木巨爪!
時間仿佛被拉長。
一秒…兩秒…
“噗!”
枯木巨爪猛地發力,狠狠向下一按!腐山吞星獸龐大的屍體被這股巨力按得再次下沉,背部那個被撕裂的巨大傷口被進一步擴大!
然後,在無數道驚駭欲絕、如同見鬼般的目光注視下——
一個身影,從那血肉模糊、粘液橫流、枯木叢生的巨大創口之中,緩緩地、一步步地…走了出來!
正是荊青冥!
他渾身上下沾滿了墨綠色的、散發著惡臭的粘稠汙穢,破爛的衣袍緊貼在身上,露出精瘦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身體輪廓。左小腿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竟被一層如同樹皮般的墨綠角質覆蓋,雖然依舊猙獰,卻不再流血。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雙眼!
右眼漆黑深邃,平靜無波。而左眼瞳孔深處,那枚妖異的黑色蓮花印記,此刻如同活物般緩緩旋轉,散發著幽深、冰冷、仿佛能吞噬靈魂的光澤!
他站在腐山吞星獸那巨大屍骸的背部,站在那隻破體而出的枯木巨爪的旁邊,如同從九幽地獄歸來的魔神,踏著毀滅與死亡,重新降臨人間!
他身上沒有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靈力威壓,但那股混合了極致冷酷、死亡氣息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掌控著某種“生滅”權柄的恐怖氣質,卻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競技場!
那些原本還在瘋狂肆虐的其他源獸,在荊青冥出現,尤其是他左眼那朵黑蓮印記顯現的刹那,動作竟齊齊一滯!它們源自本能的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和恐懼!如同低等生物遇到了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
荊青冥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混亂的戰場,驚恐的人群,爆裂的擂台,翻倒的雲台…如同畫卷般在他幽深的瞳孔中掠過。
最後,他的目光,如同兩柄冰冷的利劍,穿透了混亂的空氣和遙遠的距離,精準無比地落在了高台之上,落在了那個金袍青年——林風,以及他身邊那個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倩影——蘇清漪的身上。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弧度。
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怨毒的控訴。
他隻是站在那由他親手製造的恐怖枯木巨爪旁,站在那象征著毀滅與力量的源獸屍骸之上,居高臨下地,用平靜到令人骨髓發寒的聲音,清晰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如同帶著某種奇異的穿透力,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林風師兄。”
“蘇清漪師姐。”
“你們看…”
他微微側身,用沾滿汙穢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腳下那猙獰的枯木巨爪,以及爪下那如山丘般的源獸屍骸。
“我這新收的‘枯木坐騎’,可還…入眼?”
荊青冥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像一把淬了萬年寒冰的匕首,狠狠紮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更深深刺入了林風和蘇清漪的心臟!
偌大的競技場,死一般的寂靜。
風聲、源獸的低吼、傷者的呻吟…所有聲音仿佛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力量抹去。隻剩下荊青冥那平靜的話語,在破碎的擂台上空、在彌漫的汙穢氣息中、在無數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冷冷回蕩。
枯木坐騎?!
那從腐山吞星獸屍體內部破體而出、一擊便終結了這頭滅城級源獸生命的恐怖枯木巨爪,在他口中,竟隻是…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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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瘋狂!卻又帶著令人窒息的強大!
高台之上,林風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那張原本因得意而扭曲的麵孔,此刻隻剩下一種被無形巨掌狠狠扼住咽喉的驚恐和失態!他金袍下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他看到荊青冥沾滿汙穢的身影站在源獸屍骸上,看到那如同地獄魔爪般的枯木巨爪就在其身側,更看到荊青冥左眼中那枚緩緩旋轉、冰冷幽深的黑蓮印記!
那眼神…那眼神平靜得可怕!平靜得如同在看一群螻蟻!那絕非偽裝,而是真正淩駕於一切之上的漠然!
林風感覺自己的道心都在劇烈震蕩!他一直堅信的力量體係,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天驕身份,在眼前這超出常理、顛覆認知的景象麵前,被狠狠撕碎、踐踏!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荊青冥目光掃過他時,那一閃而逝的、毫不掩飾的譏誚!
“不…不可能!假的!一定是某種障眼邪法!”林風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用劇痛壓製心中的恐慌,聲音嘶啞地低吼,卻連他自己都能聽出其中的色厲內荏。
而他身旁的蘇清漪,則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她臉色慘白如雪,身體搖搖欲墜,若非扶著憑欄,幾乎就要軟倒在地。荊青冥的目光掃過她時,沒有絲毫停留,仿佛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這種徹底的漠視,遠比憤怒的斥責、怨毒的詛咒更讓她心膽俱裂!
她看著那個站在源獸屍骸上,如同魔神般的男子,再回想起記憶中那個在自家花園裡細心嗬護著脆弱花苗的溫和少年…巨大的反差讓她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悔恨、恐懼、茫然…無數種情緒如同毒藤般纏繞著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他不僅活著,而且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足以將滅城級源獸當成“坐騎”來調侃!而她…她當初的選擇,此刻顯得何其愚蠢可笑?!
“吼——!”
短暫的死寂被一聲充滿恐懼和暴怒的咆哮打破!
一頭距離較近、形似腐爛巨蜥的源獸,似乎從荊青冥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陷入了極致的狂躁!它不顧一切地放棄了正在攻擊的執法弟子,三顆瘋狂轉動的眼珠死死鎖定荊青冥,龐大的身軀帶著腥風,張開流淌著腐蝕粘液的血盆大口,悍然撲來!試圖將這個讓它感到極度不安的存在撕碎!
荊青冥甚至沒有回頭。
他隻是微微側首,目光落向那頭腐爛巨蜥源獸。
“聒噪。”
兩個字,輕描淡寫。
隨著他心念微動,那尊破體而出、如同小山般巨大的枯木巨爪動了!
轟——!!!
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
枯木巨爪攜帶著沛然莫禦的恐怖力量,裹挾著濃鬱的死寂枯敗氣息和尚未散儘的源獸汙穢,如同天神的巨錘,朝著撲來的腐爛巨蜥源獸,悍然拍下!
沒有花哨的技巧,隻有最原始、最野蠻的力量碾壓!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
那頭體型同樣龐大的腐爛巨蜥源獸,如同一個被蒼蠅拍擊中的巨大蟲子,連慘嚎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整個上半身就在枯木巨爪的拍擊下瞬間爆裂!無數腐爛的肉塊、斷裂的骨刺、墨綠的粘液如同噴泉般向四麵八方激射!龐大的身軀被餘力砸得深深嵌入地麵,留下一個巨大的凹坑,隻剩下抽搐的後半截肢體,昭示著它曾經的存在!
一擊!僅僅一擊!
一頭實力堪比金丹修士的強大源獸,便如同垃圾般被隨意拍碎!
枯木巨爪緩緩抬起,爪尖滴落著粘稠的汙穢混合物,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它懸停在半空,微微調整方向,鎖定了競技場中其他幾頭仍在肆虐、但此刻明顯陷入巨大恐慌的源獸。
“吼——!”“嘶——!”
剩下的源獸仿佛被這血腥暴戾的一幕徹底嚇破了膽!它們發出驚恐欲絕的嘶鳴,竟然放棄了攻擊近在咫尺的“獵物”,不顧一切地掉頭就跑!有的衝向防護光罩薄弱處瘋狂撞擊,有的試圖鑽回地下裂縫,甚至有的同類之間互相踩踏、撕咬,隻為逃離那個站在源獸屍骸上的恐怖身影!
恐懼!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徹底支配了它們!
荊青冥站在腐山吞星獸的屍骸頂端,冷眼旁觀著源獸的潰散。他左眼中的黑蓮印記幽光流轉,識海深處,冰冷的提示音不斷響起:
【滴…吸收目標“腐山吞星獸”本源汙染能量…轉化中…】
【滴…吸收目標“腐沼毒蜥”逸散汙染能量…轉化中…】
【枯榮道典運轉加速…肉身損傷修複中…枯木衛能量補充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股磅礴而精純的能量正源源不斷地從腳下的屍骸、從空氣中逸散的汙穢氣息中被汲取、轉化,湧入他的四肢百骸,滋養著他的修為,修複著左腿的傷口,更將那幾道刁鑽的金係靈力徹底磨滅!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在墨綠角質層下,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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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尊枯木巨爪仿佛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嘶——!”
高台上,觀禮的賓客們終於從極致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那些瘋狂逃竄的源獸,再看向場中那個如同定海神針般矗立在風暴中心的身影,眼神中充滿了敬畏、恐懼以及深深的忌憚。
“這…這還是人嗎?!”
“瞬間擊殺腐山吞星獸,一擊拍碎腐沼毒蜥…他…他到底是什麼境界?!”
“那枯木巨爪…是神通?還是某種邪兵?為何從未聽聞?!”
“萬靈仙宗…竟藏著如此怪物?!”
執法弟子們壓力驟減,但看著那些被荊青冥嚇得屁滾尿流的源獸,再看看那尊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枯木巨爪,一時間竟不知該追還是該退,麵麵相覷,手足無措。
“肅靜!”宗主威嚴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強行壓下了全場的騷動,“執法隊聽令!全力清剿殘餘源獸,救助傷員!啟動最高等級防護,防止汙染擴散!”
命令下達,執法弟子們這才如夢初醒,開始圍剿那些早已嚇破膽的源獸。
而高台上,氣氛卻更加凝重。
幾位長老的目光複雜地交織在荊青冥身上。有震驚,有忌憚,有探究,也有如林風背後那位刑堂長老一般的陰沉。
刑堂長老——那位之前暗中支持林風、對荊青冥喊打喊殺的老者,此刻麵沉如水,渾濁的老眼中寒光閃爍,死死盯著荊青冥左眼那枚黑蓮印記,以及其身側那尊恐怖的枯木巨爪。他藏在袖袍中的手,正緊緊捏著一枚古樸的木牌,木牌上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光芒在明滅不定。
“枯榮…枯木坐騎…”他心中翻湧著驚濤駭浪,“如此精純的死亡枯寂之力,又帶著如此濃鬱的汙染氣息…竟能完美融合驅使…這絕不是尋常邪術!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地方的力量?不可能…那地方早已斷絕傳承…”他心中的殺意更盛,但同時也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貪婪和驚疑。
林風死死盯著荊青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英俊的麵容扭曲得如同惡鬼。恥辱!前所未有的恥辱!他精心策劃的殺局,不僅沒能殺死荊青冥,反而成了對方登場的華麗舞台!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在蘇清漪麵前,在仙宗所有高層和賓客麵前,被狠狠踩在腳下踐踏!
“荊!青!冥!”林風在心中瘋狂咆哮,怨毒幾乎要化作實質,“今日之辱,我林風必將百倍奉還!你的秘密,我一定要挖出來!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而蘇清漪,早已癱坐在座椅上,失魂落魄。她看著場中那個如同神魔般掌控一切的身影,再感受著身邊林風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怨毒氣息,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她終於明白,自己當初的選擇,不僅讓她失去了一個可能成為擎天巨擘的依靠,更親手將蘇家推向了一個無法預料的深淵。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隻有無聲的淚水,悄然滑落冰冷的臉頰。
荊青冥對高台上投來的種種目光視若無睹。
他緩緩抬起手。
隨著他的動作,那尊懸停在半空、威懾全場的巨大枯木巨爪,緩緩收回,如同巨樹紮根般,猛地插入了腐山吞星獸那龐大的屍骸之中!
“哢嚓!哢嚓!轟隆!”
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再次響起!
在無數道驚恐的注視下,腐山吞星獸那如同山丘般的巨大屍體,竟被那枯木巨爪強行拖拽著,從地麵上“拔”了起來!枯木巨爪深深嵌入屍體內部,如同與這屍骸融合成了一體!
巨大的源獸屍骸,被枯木巨爪高高舉起,懸停在荊青冥的頭頂上方!
粘稠的汙穢如同瀑布般從屍骸上流淌而下,滴落在荊青冥的身上、腳下,他卻渾不在意。
陽光被巨大的屍骸陰影遮蔽。
荊青冥站在陰影之下,站在由源獸汙血和粘液彙聚的小小水窪之中。
他微微抬起頭,左眼的黑蓮幽光在陰影中顯得更加深邃、妖異。
他的目光,穿透了混亂的戰場,穿透了破碎的防護光幕,穿透了遙遠的距離,如同兩道冰冷的射線,再一次,牢牢鎖定在了高台之上,那個金袍身影之上。
然後,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緩緩加深。
沒有言語。
但那雙眼睛,仿佛在無聲地宣告:
林風,這盤棋…
才剛剛開始。
巨大的腐山吞星獸屍骸被枯木巨爪高高擎起,如同一座由死亡、汙穢與枯木構築的恐怖豐碑,懸停在荊青冥的頭頂!粘稠腥臭的墨綠色液體如同瀑布般從屍骸的破洞、撕裂處傾瀉而下,澆灌在荊青冥身上,將他徹底浸染成一個汙穢的魔神。但他屹立在汙血之中,身形紋絲不動,唯有左眼中那枚黑蓮印記,在屍骸的陰影下,幽光流轉,妖異得令人心悸。
全場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那令人驚悚的畫麵之上。源獸的潰逃、執法弟子的追擊、傷者的呻吟…仿佛都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音。隻有那巨大的屍骸陰影,以及陰影下那道冰冷的身影,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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