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陣!保護平民撤往中央廣場!"清微真人終於回過神來,厲聲喝道。他心中既慶幸又恐懼:荊青冥的力量比遺跡決戰時又強大了數倍不止。
城東廢墟上,三頭形似巨蜥的次級源獸正在肆虐。它們噴吐的酸液能腐蝕金石,十幾名仙宗弟子組成的劍陣已經岌岌可危。
"師姐小心!"一名年輕修士推開同伴,自己卻被酸液噴中左臂。轉瞬間,他的手臂就化作了白骨。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無數粗如兒臂的藤蔓破土而出,藤上生滿倒刺,開著一朵朵妖豔的紅花。最詭異的是,那些花蕊處都長著類似人眼的器官。
"是毒花索命!"領隊的女修驚呼,"所有人閉氣!不要看那些花!"
但警告來得太遲。兩名弟子已經與花眼對視,頓時僵在原地。他們的瞳孔迅速變成紅色,接著調轉劍鋒刺向同伴。
"哈哈哈......"一陣輕笑從空中傳來。荊青冥腳踏黑蓮虛影緩緩降落,左眼已經完全化為黑蓮形態,"仙宗的劍陣還是這麼不堪一擊。"
"荊青冥!"女修認出了他,臉色煞白,"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隻是讓他們體驗真正的汙染罷了。"荊青冥打了個響指,那兩名被控製的弟子立刻調轉方向,持劍衝向最近的源獸。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身上開始長出紅色花瓣,劍刃也染上了詭異的粉霧。
源獸揮爪拍向兩人,卻在接觸瞬間發出淒厲慘叫——它的爪子開始腐爛,粉霧順著傷口瘋狂湧入體內。短短幾息間,三頭源獸就化作了三具開滿紅花的骨架。
荊青冥伸手虛抓,紅花骨架粉碎成霧被他吸入掌心。他轉向嚇呆的仙宗弟子們,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告訴林風,這些次級源獸連開胃菜都算不上。"他抬頭望向城中央那團正在膨脹的陰影,"真正的盛宴......才剛剛開始。"
隨著他的視線,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們魂飛魄散的一幕——"吞日"的數百隻複眼同時睜開,每隻眼睛裡都映出荊青冥的身影。它那占據半個身體的巨口緩緩張開,不是朝向城池,而是直指懸停在半空的黑袍身影。
天地間響起一聲非人的咆哮:
"花......仙......"
荊青冥眼中黑蓮突然停止旋轉。他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頭源獸,竟然認得他的血脈?
"花......仙......"
源獸"吞日"的嘶吼在天地間回蕩,數百隻複眼同時鎖定荊青冥。那些眼睛裡的倒影突然扭曲變形,竟化作一個個痛苦掙紮的花仙虛影。
荊青冥左眼黑蓮劇烈震顫,腦海中炸開無數記憶碎片——燃燒的花海、斷裂的鎖鏈、女子淒厲的呼喊。他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黑血。
"原來如此。"他擦去血跡,眼中黑蓮瘋狂旋轉,"你們這些穢物......竟是我族仇敵。"
"吞日"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龐大身軀猛地弓起,體表肉瘤接連爆裂,噴出滔天黑浪。那不是普通汙染液體,而是摻雜著破碎靈魂的怨毒洪流,所過之處連石頭都發出淒厲哀嚎。
荊青冥不避不讓,雙臂展開如迎故人。黑浪臨身瞬間,他胸口突然浮現一朵黑蓮烙印。
"領域全開。"
刹那間,以他為中心,方圓十裡內的空間驟然暗沉。無數黑色蓮莖從虛空中刺出,如饑似渴地紮入怨毒黑浪。更恐怖的是,每根蓮莖頂端都綻放著一朵微型黑蓮,瘋狂吞噬著汙染能量。
天地間響起令人牙酸的吮吸聲。"吞日"痛苦翻滾,它發現自己的本源正在被掠奪。憤怒之下,它巨口大張,一道直徑百丈的漆黑光柱轟向荊青冥。
"主人!"地麵上的枯木衛同時仰頭,它們胸口蝕靈花脫離軀體,在空中結成一張巨大花網。但這層防禦在漆黑光柱前如同薄紙,瞬間汽化。
光柱吞沒荊青冥的刹那,仙城內所有觀戰者都閉上了眼睛。清微真人頹然跪地:"完了......"
然而下一秒,漆黑光柱突然凝固,接著從內部透出純淨的白光。
"這是......"清微真人瞪大眼睛。
光柱表麵出現裂紋,無數白芒從裂縫中迸射。伴隨著瓷器破碎般的脆響,漆黑光柱轟然炸裂,露出其中毫發無損的荊青冥——不,不是毫發無損。他右半身纏繞著純淨白焰,左半身則籠罩在黑霧中,頭頂懸浮著一朵半白半黑的奇異蓮花。
"白焰黑蓮......"荊青冥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也對這種變化感到驚訝。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來自母親的淨化之力正在與黑蓮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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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日"第一次表現出恐懼。它數百隻複眼急速眨動,身體開始向虛空裂縫退縮。但荊青冥豈會放過它?
"既然認得花仙,就該知道......"他雙手合十,白焰黑蓮驟然擴大百倍,"什麼叫血債血償!"
蓮花旋轉著飛向"吞日",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源獸發出刺耳尖嘯,所有複眼同時射出紅光,在空中交織成血色屏障。這是它的保命絕技——能反彈一切術法的"萬瞳壁"。
然而當白焰黑蓮接觸血壁的瞬間,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血壁沒有反彈也沒有阻擋,而是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蓮花去勢不減,徑直沒入"吞日"那張巨口。
一秒。兩秒。三秒。
"吞日"突然僵住,所有複眼同時瞪大。接著,它山嶽般的軀體開始從內部發光——先是純淨的白,然後是深邃的黑。這兩種光芒在它體內流轉、碰撞,最終達到某種平衡。
"爆。"荊青冥輕聲道。
天地為之一靜。
緊接著,"吞日"的身體如同被無形大手揉捏的麵團,扭曲、壓縮、最後坍塌成一個黑白交織的光點。這個光點維持了刹那,隨即轟然爆發。
沒有巨響,沒有衝擊波。有的隻是一圈圈黑白相間的光環蕩漾開來。光環所過之處,所有汙染生物儘數化為飛灰,而被汙染的建築物和土地卻奇跡般地恢複原狀。
當最後一圈光環掠過仙城中央廣場時,疲憊不堪的守軍驚訝地發現,他們身上的汙染傷痕正在愈合。有人試著運轉靈力,更是震驚地發現原本滯澀的經脈變得暢通無阻。
"淨化......這是真正的淨化之力!"清微真人老淚縱橫,朝著荊青冥所在的方向深深跪拜。
高空之上,荊青冥靜靜看著手中縮小版的白焰黑蓮。這次不是虛影,而是實體。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完美平衡的力量:毀滅與新生,汙染與淨化。
"主人。"幾具高階枯木衛飛到他身旁,"發現異常能量結晶。"
荊青冥跟隨它們降落到"吞日"殘骸所在地。原本龐大的源獸如今隻剩下一塊巴掌大的晶體,內部封存著一滴金色液體和......一個微小的花仙影像。
當他觸碰晶體的瞬間,左眼黑蓮突然自動浮現。晶體表麵浮現出古老文字,正是花仙一族的傳承文字:
【罪血封印·第七千六百四十一號實驗體】
"實驗體?"荊青冥瞳孔收縮。如此恐怖的源獸,竟然隻是某個存在的實驗產物?那真正的幕後黑手該有多強大?
他收起晶體,轉身看向仙城方向。那裡,無數修士和平民正朝他跪拜,其中包括曾經羞辱過他的同門,以及......站在城牆邊緣的蘇清漪。
四目相對,蘇清漪臉色慘白。她手中握著一枚青冥草編織的戒指——那是當年定親時荊青冥親手所做。
荊青冥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便轉身踏空而去。身後傳來清微真人的呼喊:"荊城主!宗主答應您的條件一定會......"
"明日我會派人來取。"荊青冥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現在,我要去看看我父親。"
他確實急著回去。不僅因為擔心父親安危,更因為剛才戰鬥的最後時刻,他清晰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孩子......你終於覺醒了......"
那聲音,與青冥草中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
當夜,無間花境地宮深處。
荊父緊張地看著兒子將手按在那盆青冥草上。草葉已經全部變成晶瑩的白色,散發出柔和光芒。
"怎麼樣?"老人急切地問。
荊青冥收回手,眼中黑蓮緩緩旋轉:"我聽到母親的聲音了。"他取出從"吞日"體內得到的晶體,"而且這東西證實了一點——"
"花仙一族的滅亡,與汙染源頭有關。"荊父突然接話,眼中閃過痛苦之色,"你母親當年就是為了調查這個,才......"
話未說完,晶體突然懸浮而起,與青冥草產生共鳴。一道光幕投射在牆上,顯示出一幅星圖,其中一個點位正在劇烈閃爍。
荊青冥左眼黑蓮瘋狂轉動,將星圖刻印在記憶深處。那是源自血脈的呼喚,是宿命的指引。
"花仙祖地......"他輕聲呢喃,右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在那裡,白焰黑蓮的烙印正散發著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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