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瘋狂滾動,顯然始料未及。
沒人知道雪傾恭敬的皮囊下,滿腦子都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蕭霽挑眉,茶盞停在唇邊。
“雪膚冰肌,傾城之姿,這名字倒配你。”
雪傾保持著跪姿不動,聽見蕭霽繼續問道。
“年歲幾何?”
“十九。”
“可有親眷?”
“沒有。”
“你是孤兒?”
雪傾攥緊了衣角,看著那些彈幕都在搶答。
【有一說一,女二身世還是很慘的,爹不疼娘不愛,一直在家裡做牛做馬,七歲時被父母以二十兩銀子賣給了大戶人家做粗使丫鬟。】
【長到十五歲亭亭玉立,被年紀都能當她爺爺的老爺看上了差點被強抱,主母嫉妒,直接把她賣給了青樓!】
【女二在青樓不願接客天天挨打,被一個路過的修士看中買走,以為能脫離苦海,結果那修士轉手就把她賣給了金蟬會百媚閣的九尾蠍!】
【這種經曆放在彆的文裡妥妥的黑化大反派啊】
【樓上想多了,花奴都會被灌藥毀靈根,女二這輩子都結不了丹。】
雪傾匍匐在地,聲音細若蚊呐。
“是,奴家中遭逢巨變父母雙亡,五歲被人販子拐走後,先是賣到了大戶人家,後又賣到青樓,再後來又被轉賣到了金蟬會。”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她怎麼編起故事來了?】
【她那爛賭鬼的爹和對她非打即罵的後娘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等等……你們看蕭霽的表情……】
蕭霽放下茶盞,看著雪傾抑製顫抖的肩膀,眼中複雜。
“起來說話。”他開口,聲音比先前柔和了幾分,“不必跪著。”
雪傾起身做出膝蓋因久跪發麻的樣子,身子踉蹌了一下。
蕭霽身形一動,瞬間來到她麵前,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而後又快速收回。
【!!!他扶了!他居然扶了!】
【蕭霽態度怎麼這麼好?】
【是不是因為女二說自己是孤兒?】
【他不會是想到自己的身世了吧?畢竟蕭霽也是家中遭逢巨變成了孤兒……】
雪傾穩住身形,低眉順眼,眼底泛起水光,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
“多謝仙長。”
“不必稱我仙長。”蕭霽聲音沉穩,“我名蕭霽,太玄宗門下,不過虛長你幾歲。”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我買下你,是看你有幾分仙緣,並非要你為奴為婢,等下你便隨我回太玄宗。”
雪傾適時地露出驚訝的表情,眼中不敢置信。
蕭霽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枚青玉墜子,墜心嵌著粒朱砂似的紅珠。
“此物名‘平安佩’,佩戴後不可離身,可保你平安,算是我這師兄給你的見麵禮。”
他頓了頓,將玉佩遞過去,“拿著防身。”
見雪傾不敢接,他直接放在案幾上推過去,“既入太玄,我便是你師兄。”
雪傾小心捧起玉墜,餘光看到彈幕狂刷:
【這就是鎮壓墮神歸墟的陣眼龍玉髓嗎?】
【蕭霽還編出謊話騙人家是平安佩,特意強調不可離身,欺負女二見識少哈哈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陣眼需要特殊命格之人用神魂供養,不然墮神出世,修仙界要大亂啊!】
【雖然女二會因此折壽,承受陣眼的反噬,但為了修仙界,這波不虧……】
雪傾收回視線,將墜子貼在掌心。
這是她的催命符,也是……保命符。
“多謝蕭師兄,還從未有人……對雪傾這般好過。”
她緩緩抬頭,眼中盛滿感激與信賴,像是一隻終於找到依靠的幼獸,純真而不諳世事。
這樣的目光讓蕭霽心頭莫名一緊,視線不由自主地避開,落在了她單薄的白袍上。
布料幾乎遮不住什麼,大片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他眉頭微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玄色鬥篷遞過去。
蕭霽指了指屏風後,“我去外麵等你,你換好衣服我們出發。”
雪傾順從地應道:“是。”
她看著蕭霽轉身欲走,卻在門口處突然停住。
他似乎在掙紮什麼,最終還是從袖中又取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