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傾隨慕九霄回到矮山腳下,蕭霽、任青衣和夙夜已先一步返回,正聚在原地說著什麼。
任青衣的狀態算不上好,衣衫多了幾處破損,沾染著些許暗沉血跡,臉色也透著不正常的蒼白。
她身側的夙夜肩頭亦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自行緩慢愈合,麵具下的氣息卻依舊冷冽。
兩人周身靈力紊亂,顯然經曆了一場苦戰。
蕭霽見到雪傾跟著慕九霄平安歸來,明顯鬆了口氣。
可還未等他上前說話,任青衣突然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一道冰淩朝雪傾麵門射來!
“你還敢回來!”
雪傾瞳孔驟縮。
奇怪的是,那道平日裡她根本躲不開的冰淩,此刻在她眼中竟變得緩慢起來,卷動四周靈氣的軌跡在她眼中竟清晰可見。
她甚至能預判到冰淩接下來的位置,仿佛身體裡有個聲音在說:向左半步就能避開。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她壓下。
雪傾依舊像往常一樣,站在原地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仿佛完全反應不過來。
“鐺!”
千鈞一發之際,慕九霄手中錯銀扇橫空出現擋在雪傾身前,冰淩砰然碎裂,化作冰屑齏粉。
慕九霄收扇,“青衣,你這是做什麼?”
任青衣冷笑:“你們怎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
她指尖凝聚出第二道冰淩,指向雪傾,“你為何知道東邊有危險?是不是早就來過此地?”
雪傾臉色煞白:“我、我從未來過此地……”
“撒謊!”任青衣厲聲打斷,“那你為何知曉東邊有危險?分明是知道那邊藏著條百年陰蛟卻不告訴我們!若非我帶著太玄宗的宗門至寶天機鏡破了幻境,我和夙夜今日恐怕都要葬身蛟腹!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竟是用天機鏡化解了?
雪傾壓下心底的可惜,渾身發抖:“什麼百年陰蛟……我真的不知道……”
蕭霽眉頭緊鎖,擋在雪傾身前:“青衣你太衝動了,事情還未問清,怎能隨意動手?我太玄可從未有未查明情況便對弟子行刑的規矩。”
慕九霄也跟著打圓場:“姑奶奶你可消消氣,雪傾師妹不過是煉氣境,如何承受你的全力一擊?大家都是同門師姐妹,有話好好說。”
任青衣深吸一口氣,指尖第二道冰淩收起。
“好,那我今日便問個清楚,免得我任青衣落下個欺淩同門的名聲,雪傾,你當時為何知道東邊有危險?說不出個所以然,就休怪我清理門戶!”
雪傾被眾人目光鎖定,被嚇傻了一般,眼眶泛紅,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我沒有……”
她倒怕任青衣講理,不對她下手。
任青衣若隻是一直不痛不癢地刁難她,以任青衣和這群人多年深厚的同門情誼,蕭霽等人可不會為了她這個外人得罪任青衣,最多幫腔幾句和稀泥。
那樣她隻會陷入被動。
除非任青衣動了殺心,威脅到她的性命,蕭霽他們才會真正站在她這邊。
當規則有利,就談規則;
當人情有利,就談人情;
當一切情況都無利,那就拉所有人下水,把事情攪渾。
畢竟蕭霽等人比她還看重她的命。
“我真的沒有……”雪傾又小聲重複了一遍,渾身發抖。
果然任青衣見她這般模樣,耐心耗儘。
她認定雪傾做賊心虛,眼中殺意畢現:“裝模作樣!定是哪個魔道派來的奸細!我今日便除了你這禍害!”
玄冰魄寒光大盛,一道冰龍從玄冰魄中咆哮而出,直撲雪傾麵門!
這一擊若是打實,足以要了雪傾半條命。
“青衣住手!”
“青衣不可!”
蕭霽和慕九霄同時出手阻攔。
千機傘瞬間張開擋在前方,錯銀扇亦化作一道金光斬向冰龍。
然而任青衣含怒一擊威力驚人,且三人實力相當,加上蕭霽和慕九霄站位不利倉促出手,隻堪堪擊碎了冰龍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