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仿佛看穿了他眼底的擔憂,繼續說道:“不必擔心,他們都還活著。我們及時出手,救下了他們。從那些信徒口中,逼問出了你的下落,所以我便過來了。”
她的話語清晰而平靜,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串成了一條毫無破綻的線。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一切,都隻是巧合。
蕭霽眼中的光,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原來那從天而降的拯救,那句一字不差的話語,真的隻是一場荒誕的巧合。
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地靠在了身後的石壁上。
薛青仿佛沒有看到他瞬間的失魂落魄,她低下頭,將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三界亂世,修道之人理應守望互助。不過……”她話鋒一轉,語氣裡多了幾分笑意,“為了讓我出手,慕樓主可是又欠了我一個好大的人情呢。”
慕九霄。
是了,他怎麼忘了,慕九霄也在西海。
原來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
蕭霽不再去看薛青。
他怔愣地看著地麵那叢跳動的篝火,火光映在他空洞的眼底,卻點不亮半分光彩。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天光微亮。
薛青將最後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她收起了玉石棋盤,蕭霽瞬間感覺到那股禁錮著自己的無形力量消失了。
薛青站起身,素白的衣袍上沒有沾染半分塵埃。
“時辰已到,你體內的穢瘴已清,可以走了。”她頓了頓,又道:“我也該離開了。”
說完,她手腕一翻,那枚沾著血汙的鮫珠簪便被她隨意地拋了過來。
蕭霽下意識地伸手接住,那冰涼的觸感落入掌心。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攥緊。他珍而重之地用袖口擦去上麵的血汙,小心翼翼地將它貼身收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站起身。
身上撕裂般的疼痛依舊,可他眼中的頹然與失落卻被一種深沉的克製所取代。
他又變回了那個鐵麵無情的無赦堂堂主。
“薛長老。”他對著準備離開的薛青拱了拱手,“我也準備去往西海深處,不知可否與長老同行?”
他心中清楚,那簪子是從西海的歸墟教徒身上得來,線索絕不會在此處中斷。
他必須去更西邊的地方,尋找任何可能與她有關的蛛絲馬跡。
薛青腳步微頓,側過頭,隔著白紗打量著他。“蓬萊的飛舟,向來不載外客。”
她語氣裡帶著一絲玩味,“慕樓主可是用了一份輿圖,才換來幾個同行的位置。不知蕭堂主,準備出什麼價?”
蕭霽自然沒有富可敵國的慕九霄那般闊綽,但他身為無赦堂堂主,常年在三界與歸墟教廝殺,自然有他獨特的資本。
他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的鐵令,遞了過去。
“此乃無赦令,持此令者,可調動無赦堂在三界之內所有暗樁,查三件有關歸墟教和穢傀的事。”
他沉聲道,“歸墟教遍布三界,其盤根錯節遠超仙門想象。無赦堂十年追殺,所掌握的情報與所積累的經驗若稱第二,三界無人敢稱第一,我想,這個價錢應該足夠了。”
薛青伸出纖細的手指,接過了那枚尚帶著體溫的鐵令。
帷帽下,她緩緩彎起了唇角。
“成交。”
她將鐵令收入袖中,動作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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