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薛青的身影在濃稠的穢瘴中穿行。
那些能侵蝕靈台,汙濁靈力的活物,卻在她周身幾尺之外便自行吸進她腰間的袋子,仿佛遇到了某種天生的克星。
她並未急著趕往鳴沙洲。
飛出數十裡後,她在一處斷裂的黑色山崖上停下了腳步。
此地視野開闊,能將下方被穢瘴籠罩的死寂沙海儘收眼底。
她手腕輕翻,一具小巧的玉石棋盤便出現在她掌心。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早已布下一盤殘局,星羅棋布,暗藏玄機。
這棋局,她已布了許久。
以天地為棋盤,以靈氣為引,牽動著萬裡之外的一縷天機。
薛青伸出纖長的手指,撚起一枚溫潤的白子,目光落在棋盤一處看似無足輕重的角落。
指尖落下。
白子“啪”的一聲,清脆地敲在玉石棋盤上,仿佛扣響了某種天地間的機栝。
嗡——
一聲輕鳴,整座玉石棋盤驟然大亮,瑩白的光華衝天而起,卻又在瞬間收斂,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被這一子徹底激活,融入了這方天地之間。
帷帽之下,薛青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
“布了這麼多天的局,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話音輕柔,隨風而散。
薛青收起棋盤,不再停留,轉身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朝著鳴沙洲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西海邊緣一處人跡罕至的孤峭山巔。
一個男子臨風而立。
他身著一襲月白流雲袍,烏發如瀑,被海風吹得狂舞不休。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眼上蒙著的一條素白布條,將他雙眼完全遮擋。
在他的麵前,同樣懸浮著一副由光影構成的棋盤。
棋盤上的黑白子正在自行移動,演化著無窮變數,竟與方才薛青手中的那一盤,有七分相似。
突然,棋盤猛地一震。
棋盤中央,一點原本黯淡無光,遊離於所有星軌之外的微光,竟毫無征兆地大放光明,帶著一股蠻橫而不可理喻的力道,硬生生闖入了他推演的棋局之中。
男子的手微微一頓,那張溫潤如玉,尋不見半分煙火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波動。
他“看”向棋盤,即便隔著白布,也仿佛能洞悉一切。
“離為火,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醜……”
他喃喃自語,聲音被風吹得有些破碎。
“……亂象已生,變數終現。”
男人緩緩抬起頭,那張蒙著眼的臉,精準地轉向了鳴沙洲的方向。
“鳴沙洲……”
他輕聲念出這三個字,唇邊溢出一聲無人能懂的輕笑。
修長的手指在身前輕輕一揮,那方蘊藏著萬千天機的棋盤,便化作漫天光點,悄然消散。
男人一步踏入了虛空之中,身形如一抹幻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山巔之上,朝著鳴沙洲的方向,追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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