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癡情人”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調侃,卻又點到即止,並未冒犯。
謝無咎聽著她的輕笑,唇邊的弧度加深了些許,卻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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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情與否,言之尚早。若是尋不到,那便不是癡情,隻是一場空妄,是我自己的執念罷了。”
他轉回頭,重新“望”向那幅斑駁的壁畫,火光照亮了他平靜的側臉。
“不過,說起癡,這壁畫上的萬獸,倒也算得上是癡了。”
薛青順著他的話,目光再次落在那匍匐朝拜的群獸之上。
它們形態各異,神情卻出奇的一致,那是一種混雜著敬畏、狂熱與恐懼的絕對臣服。
“你看,旁人不懂,便覺是癡。可若是自己心甘情願,那便是此生唯一的道。”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與這古老甬道的腐朽氣息奇異地融為一體,“就像這壁畫上的萬獸,它們匍匐,它們朝拜,在外人看來或許是盲目的信仰,可對它們而言,那山巔之上的,或許便是它們的全部。”
薛青淡淡開口:“癡於一個早已被遺忘的神明嗎?從這神殿如今的模樣來看,這可算不得什麼好結果。”
謝無咎聽出了她話中的弦外之音,唇角重新溢出一絲笑意,隻是這次的笑,帶上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是好是壞,總要走到儘頭才知曉。”
他伸出手,指尖的火光照亮了那踞於山巔的黑白巨獸,“就如這神殿,誰又能想到,它並非終結,隻是沉睡於黃沙之下,等待著被喚醒的一天。”
薛青帷帽下的唇,一點一點勾起,最終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
半晌,她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開,目光重新落在那片壁畫上,語氣也變得公事公辦起來。
“先生的意思是,這鳴沙洲之下,竟藏著一處地宮?”
“不錯。”謝無咎唇角的笑意不減,“而且,這座神殿的路途頗為複雜,儼然是一座天然的迷宮。”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兩人又往前走了數十步,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分岔路口。
兩條一模一樣的甬道,黑漆漆地通向未知的深處,如同巨獸張開的兩張嘴,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薛青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幾乎無法分辨的兩條路,隨即側過頭,望向身邊從容不迫的男人。
“既然是迷宮,那便有生路與死路之分。”她的語氣不緊不慢,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探詢,“謝先生神機妙算,最擅此道,不知眼前這兩條路,哪一條才是生門?”
這番情景,何其相似。
謝無咎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望”著那兩條通道,唇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薛長老似乎心中已有答案。”
“不敢。”薛青輕聲回應。
謝無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側耳傾聽了片刻,像是在分辨著兩條甬道中氣流的細微差彆。
“左邊的甬道,有極輕微的風聲傳來。”他溫聲分析道,“風乃巽卦,為入,為順。若按常理推斷,此路應為通途。”
他說完,卻並未移動腳步,隻是安靜地“望”著薛青,等待著她的判斷。
薛青的目光從左邊的甬道移開,落在了死寂無聲的右邊。
她忽然笑了,那笑意很淺,卻像一把鋒利的鉤子,輕易便能勾起旁人心中最隱秘的回憶。
“先生說得有理。”
她讚同地點了點頭,旋即,在那簇火光之下,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走向了那條寂靜無聲的右側甬道。
“可我這個人,偏偏不喜歡按常理出牌。”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的手卻在石壁上一處不起眼的符文上,輕輕按了一下。
“轟隆——”
一聲巨響,兩人之間的地麵,一道厚重無比的石門猛然從上方落下,瞬間隔絕了兩條通道。
煙塵彌漫,火光被阻斷,謝無咎所在之處,頃刻間被濃鬱的黑暗吞噬。
石門另一側,薛青回頭看了一眼那堵冰冷厚重的石牆,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她連頭也未回,提步走入了自己選擇的通道深處。
黑暗中,謝無咎靜靜地站著,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許久,他抬起手,修長的指尖輕輕碰觸著麵前冰冷堅硬的石壁,感受著那上麵粗糙的紋路。
一陣極輕的,帶著幾分縱容與無奈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
“真是……”
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這死寂的黑暗吞沒。
“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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