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小嬋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她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女聲。
“阿鸞,這是平安符。”
小嬋渾身一僵,猛地轉過身去。
方才還空無一人的屋舍裡,此刻竟多了一道身影。
就在那張她剛剛拂過的桌案前,端坐著一個身著華服的婦人。
那婦人雲鬢高聳,斜插鳳釵,背影端莊而雍容,僅僅是一個背影,便透著一股令人心折的溫婉與威嚴。
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小女童。
婦人抬起一隻手,瑩白如玉的指尖在空中輕輕劃過,隨著她指尖的動作,點點靈光彙聚,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繁複而玄奧的符文。
沒有符紙,沒有朱砂,那道閃爍著柔和光芒的平安符,就這般憑空而成。
小嬋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如遭雷擊。
信手成符。
這怎麼可能?
這種能力,師父曾說舉世罕見,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可現在,她竟然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了同樣的能力。
那婦人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小嬋的存在,她低下頭,用一種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對自己懷裡的女童輕聲說道:“這就是‘無念符心’,我們姬氏血脈與生俱來的天賦。阿鸞可要記住了。”
無念符心?
阿鸞?
這六個字,像一道驚雷在她神魂深處炸響。
她一直以為自己信手成符的能力是某種特殊的天賦,卻從不知曉,原來這竟是有名堂的。
她必須過去問個清楚!
小嬋猛地回過神來,心中的渴望與疑惑化作了一股無法抑製的衝動。
她要過去,她要知道那個婦人說的“無念符心”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想問問她,為什麼自己也可以做到信手成符。
“等等!”
小嬋幾乎是本能地喊出聲,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對母女衝了過去。
她離那張書桌越來越近,可命運仿佛又跟她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婦人衣袖的瞬間,那溫馨的畫麵再次如水泡般破碎,母女倆的身影化作點點光斑,消散在了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伸出的手,隻抓到了一片虛無。
屋子裡再次恢複了原樣,空曠,寂靜,仿佛方才那溫馨的一幕,隻是她過於渴求而產生的幻覺。
小嬋茫然地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對這裡如此熟悉?
為什麼這裡的東西她都好像見過?
為什麼幻影裡的人,會擁有和她一模一樣的能力?
一個個無解的疑問,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終於遲鈍地意識到,這分明不是什麼普通的幻境或秘境。
或許,這裡的一切,都和她有關。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再也無法遏製,像一粒瘋狂生長的種子,在她的心底紮下根來。
小嬋第一次這麼迫切地想要知道,這裡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嗎?”
她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用儘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她不甘心,轉身跑出屋子,跑進那座幽靜的庭院,對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再次大喊:“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有人能回答我嗎?”
聲音在古老的宮殿裡回蕩,卻得不到半分回應。
小嬋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必須找到更多的線索,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酸楚與茫然,邁開腳步,向著院外走去。
可這裡的布局複雜得超乎她的想象,長廊與庭院交錯,仿佛一座沒有儘頭的迷宮。
小嬋憑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七拐八繞,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