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滾動。
她為何不早些揭穿他?
雪傾看著他臉上血色褪儘的蒼白,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
她向前又湊近了些許,溫熱的氣息幾乎要拂到他的耳畔,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捉弄的笑意。
“我不僅知道龍玉髓,我還知道,在太玄宗時,蕭堂主常常夜訪我的住處,做了好幾次梁上君子,偷看我。”
這句話,蕭霽整個人都僵住了。
如果說剛才隻是難堪,那麼現在,便是無地自容的窘迫。
他那張向來冷峻的臉,連同耳根,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
他萬萬沒想到,雪傾竟然會知道這件事。
那段日子,他確實常常在夜深人靜時,悄悄去看她。
他看著她在燈下刻苦看書,看著她為了處理靈藥天亮才睡,看著她獨自一人時,眼中才會流露出的、不屬於任何人的孤清。
他自問從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且以雪傾的修為絕無可能察覺。
那些夜深人靜的時刻,他隻是無法控製自己,偷偷地,遠遠地看她一眼,確認她安好,再無其他。
原來他那些深藏於心的窺探,那些在夜深人靜時無法克製的靠近,她竟一清二楚。
一向沉穩如山的蕭霽,此刻竟是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地想開口解釋,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半晌發不出聲音。
“我……”他目光閃爍,不敢與她對視。
這副模樣,與他平日裡雷厲風行、冷酷無情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雪傾看著一向一本正經的蕭霽難得流露出這樣窘迫慌亂的一麵,眼底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心中那點因無妄海陰冷氣息而生的煩躁,也消散了不少。
她不再逗他,直起身子,視線重新落回那片翻湧著黑氣的無妄海。
海底深處那洶湧的惡意,仿佛亙古便存在於此,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與怨毒。
“蕭霽,”她忽然開口,聲音裡再無半分戲謔,隻有一片深沉的冷凝,“你不覺得奇怪嗎?”
“三界皆知,無妄海下鎮壓著一位墮神,可這數萬年來,竟沒有任何一部典籍,任何一則傳說,記載過究竟是何人,以何種手段,將其鎮壓於此的。”
蕭霽壓下窘迫,他順著雪傾的目光看向那片深邃的海域,眉心微蹙。
“這確實是三界最大的謎團之一。”他沉聲開口。
“三界上古卷宗浩如煙海,這十年我也曾翻閱過不少,可所有關於無妄海的記載,都仿佛斷層了一般。”
“所有記錄都隻提及墮神為禍,以及墮神被鎮壓後的三界格局。至於中間那段最重要的曆史,就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塊,隻字未提。”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幾分不確定。
“前輩們曾推測,或許是某位不願留名的上古大能所為。但現在想來,一位能鎮壓墮神的存在,又怎會如此輕易地被歲月抹去所有痕跡。”
“除非,”蕭霽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是有人,刻意將那段曆史……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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