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兩名吳家的護衛立刻從後堂走出,他們手中拖拽著一個被捆仙繩牢牢綁縛的身影,毫不客氣地將他推搡到了宴會廳的正中央。
那人一身熟悉的玄色衣袍,即便是在昏迷中,身形依舊挺拔。
遮住上半張臉的玄鐵麵具,更是向在場所有人昭示著他那無可辯駁的身份。
聽雪閣閣主,夙夜。
“砰”的一聲,他被推得一個踉蹌,無力地跪倒在地,垂著頭,一動不動。
整個宴客廳,刹那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這怎麼可能!”
“夙夜閣主怎麼會……”
滿堂嘩然,所有賓客都霍然起身,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那些原本還心存僥幸的仙門賓客,此刻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聽雪閣專司三界情報,夙夜本人更是頂尖的強者,這樣的人物,竟然會如此輕易地被吳家擒獲?
吳天雄剛才那番關於仙門高層內鬥、自顧不暇的話,難道……全都是真的?
一瞬間,他們心中那點堅守的信念,開始劇烈地動搖。
而那些與吳家同流合汙的歸墟教同黨,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瘋了!
吳天雄徹底瘋了!
私下投靠歸墟教是一回事,可當眾擒下聽雪閣的閣主,這無異於直接向整個仙門宣戰!
可吳天雄是如何擒住聽雪閣的閣主?
聽雪閣是什麼地方?
那是三界最鋒利的暗刃,這位閣主更是仙門年輕一輩中最神秘、最令人忌憚的存在。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悄無聲息地,折在洛水吳家這個地方?
莫非仙門真的如他所說,那仙門內部的腐朽,已經到了何等駭人聽聞的地步!
看著眾人臉上那精彩紛呈的驚駭神情,吳天雄心中的得意與狂熱膨脹到了極點。
“諸位都認識吧?”他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夙夜身邊,用腳尖踢了踢那不省人事的身軀,語氣中滿是炫耀與輕蔑,“大名鼎鼎的聽雪閣閣主,夙夜!前幾日,他可是親自來我府上,與我推心置腹,把仙門那些齷齪事,全都抖落了個乾淨!”
“他親口告訴我,四大仙門早已離心離德,清傀衛不過是一群不堪大用的酒囊飯袋!”
“這些所謂天驕之子,在如此亂世居然全都為了一個紅顏禍水,互相反目成仇,三界的天驕尚且如此,你們還在指望什麼!”
吳天雄的聲音在寂靜的廳堂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精準地刺入眾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他享受著眾人臉上那由震驚、懷疑到恐懼絕望的轉變,隨即轉身,對著主位上的信徒,諂媚地一躬身。
“上使,今日,吳某便將這夙夜,當作獻給歸墟教的第一份祭品!”
他指向地上昏迷的夙夜,高聲道,“此人身份尊貴,一身修為更是頂尖,若能將其煉化為傀,必能成為我教的一大助力!全憑上使處置!”
那信徒緩緩從主位上走了下來。
那信徒緩緩站起身,踱步走下主位。
他沒有理會吳天雄,也沒有去看地上昏迷的夙夜,而是旁若無人地走到了宴客廳中央。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不過巴掌大小,由不知名獸骨打磨而成的盤狀法器。
法器通體漆黑,上麵刻畫著詭異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