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告彆挽月後,飛舟破開雲層,將下方的洛水城甩在身後,變成一個越來越小的黑點。
舟內,雪傾倚窗而坐,手中正把玩著那枚白玉印璽。
通體溫潤的巡天印在她纖細的指間轉動,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隨意。
謝無咎蒙著白綾的臉轉向她,嘴角勾著那抹慣常的弧度。
“阿傾,想好怎麼用這枚印了嗎?”
雪傾抬眸,看向謝無咎,又掃過一旁沉默的蕭霽。
“想好了。”她唇角微彎,“也沒想好。”
蕭霽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那枚印璽上,眼神沉凝。
“裴玄度,很危險。”
雪傾聞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難道,你們就不危險嗎?”
蕭霽開口,下意識想說“那不一樣”。
他們絕不會像裴玄度那樣逼迫她。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不一樣嗎?
一個體內封印著上古凶獸,一個為窺探天機不惜代價,而他自己,心魔深種,一旦失控便是六親不認的怪物。
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足以攪動一方風雲的力量。
他們每一個人,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件危險的武器。
蕭霽喉頭微動,最終隻是沉默地繃緊了下頜。
雪傾收起巡天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雪傾收起巡天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說這個了。”她道,“我們在洛水城做了這些事,想必很快,就會在三界掀起不小的風浪。”
聽到正事,蕭霽的神色也重新變得嚴肅。
他沉聲道:“我在三界追查歸墟教這些年,知道他們遲早會動搖整個仙門根基。隻是沒想到,還沒到最後時刻,暗地裡,就已經爛了這麼多蛀蟲。”
他的目光望向飛舟之外的雲海,目光變得冷厲。
“若非我們及時插手,吳家宴廳裡那些人,用不了多久,就全都會成為歸墟教的助力。”
“沒錯。”雪傾的聲音將蕭霽的思緒拉回,“亂世之下,三界的局勢隻會越來越糟,吳家這樣的兩麵派,不會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目光流轉,落在蕭霽和謝無咎身上。
“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有無數個吳家,正在悄然腐爛。”雪傾的語氣很平靜,“想必經過此事,你們也該知道,往後要如何應對了。”
謝無咎蒙著眼的臉微微轉向蕭霽,嘴角勾起那抹慣常的弧度。
“秘密取證,鎖定核心。”
蕭霽沉聲接話,“定點清除,武力震懾。”
謝無咎手指輕敲膝蓋,“對於那些還未曾暴露的兩麵派,我們甚至可以反過來利用。”
他慢條斯理地補充,“讓他們為我們,向歸墟教傳遞假的情報,乾擾他們的決策,化被動為主動。”
蕭霽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等價值榨乾後,再擇機清除。”
一個謀定,一個執行。
兩人一唱一和,將一條陰狠毒辣卻又最高效的路線,清晰地鋪陳開來。
雪傾聽完,臉上的笑意,從方才的漫不經心,變得真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