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一道失控的雷弧擦過塔盾邊緣,留下焦黑的痕跡,特雷西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盾牌微調,光壁的弧度悄然變化。
亞恒一次突進稍顯深入,脫離了金色光壁的最佳庇護範圍,一頭影蝠的利爪幾乎擦著他的後背掠過,帶起一片破碎的衣角。
“注意落點!”
特雷西沉聲提醒,聲音在雨聲中清晰如錘擊盾麵,帶著不容置疑的指揮意味。
懷特甩開濕透的藍發,狼眸豎瞳掃過特雷西盾牌上新增的焦痕,身體繃緊,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他沒有反駁,隻是下一次雷矛出手時,落點明顯避開了盾牌範圍,轉而將另一頭從側翼撲來的裂爪熊精準地轟向亞恒預設的攻擊路徑。
亞恒抹去臉上冰冷的雨水,眼神專注。他不再冒進,身形緊貼著特雷西盾牆移動,如同致命的流光,在金色光壁的縫隙間遊走,精準地補刀被特雷西盾擊震退的魔物,或利用靈活的身法吸引火力,為懷特創造安全的施法空間。
每一次閃避和攻擊,都仿佛在印證著他血脈中那份戰鬥的天賦,在生死邊緣飛速成長。
特雷西咬緊牙關,額角青筋微凸。
體內並不算渾厚的魔素被催發到極致,金色的光壁時大時小,努力為兩位攻擊手撐開狹小的生存空間。
雨水順著他剛毅的臉龐滑落,混合著汗水,滴落在盾牌邊緣那道新增的焦痕上,發出細微的“滋”聲。他的呼吸變得粗重,但持盾的手臂穩如磐石。
磨合在生死邊緣被強行加速。懷特的雷光在雨幕中炸開短暫的空白,特雷西的塔盾是巋然不動的礁石,亞恒則是穿梭其間的致命利刃。
三人如同暴風雨中的孤舟,在愈發洶湧、魔物等級明顯提升的狂潮中,艱難卻堅定地朝著血脈感應的方向劈波前行。
越靠近核心,空氣變得灼熱而粘稠,硫磺味濃烈得幾乎令人窒息,與冰冷的雨水衝突、蒸騰,形成一片迷蒙的白霧。
扭曲的魔力波動如同實質的鞭子抽打著神經,那股邪惡的搏動感幾乎化為心跳,在亞恒的胸腔內共鳴,右臂的天聖武裝印記灼熱得發燙。
“就是那裡。”
亞恒指向山穀入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狂暴的魔力扭曲了光線,穀內透出令人心悸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赤紅光芒。
穀口,魔物潮水般湧動,嘶吼聲彙成毀滅的交響。最前方,一頭小山般的熔岩巨蜥堵在那裡,暗紅的鱗甲覆蓋全身,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噴吐出灼熱的硫磺氣息,雨水落在其上,瞬間蒸騰起大片白霧。
它赤紅的瞳孔掃視著穀口,如同地獄的守門人。
毫無疑問,在沒有冰屬性魔法的加持下,三人若是硬闖完全等同於自殺。
懷特舔了舔被雨水打濕的嘴唇,狼眸緊鎖巨蜥厚重如岩石的鱗甲,又銳利地掃過山穀上方陡峭、布滿裂縫的岩壁。
他喉間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哼,身體微微前傾,肌肉繃緊如拉滿的弓弦,指間雷光不安分地跳躍著,評估著攻擊的路徑與可能性。
特雷西看著那地獄般的景象,握著盾牌的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用力而失去血色。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雨水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刺痛,眼神卻愈發沉凝如鐵,仿佛要將眼前的景象刻入骨髓。
需要有人撕開裂隙,需要有人承受衝擊。
他看向亞恒,又看向懷特,目光最後落回自己的盾牌上。
亞恒的目光掠過那令人絕望的熔岩巨蜥,落在穀底那隱約的、散發著毀滅波動的赤紅光源上。
血脈的悸動與天聖武裝的灼熱感在此刻達到頂峰。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雨水滑落臉頰:“我引開它和主力,懷特製造混亂和缺口,特雷西擋住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