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如此直白而…漠然。
安格爾忽然想起了主線的第四章——在邪神巴爾的低語被阿洛洛絕對力量抹除、天地重回死寂的刹那,亞恒掙紮著抬眼,看到站在廢墟中央的她。
蒼白的臉頰上,是一道清晰的、緩緩滑落的濕痕。
那時的安格爾不解,為何阿洛洛要流下眼淚?為何阿洛洛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場?
理所應當的,過去的一則逸聞在安格爾的腦海裡浮現:貓貓會預知自己的死期。
死期將近時,它們便會自己離開,默默地消失在這個世界,再也沒人能夠找到。
此刻,聽著她用這種近乎孩童抱怨糖果吃完般的語氣,說著“會死掉”這樣的話,安格爾忽然明白了。
那或許並非悲傷的淚。
一陣複雜的、帶著澀意的情緒掠過安格爾心底。
他沉默地拿起水壺,將最後一點溫水倒入木杯中,遞到她手邊。
“下次,”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似乎比往常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滯澀,“彆再做這種…消耗太大的事了。”
阿洛洛沒有立刻接過杯子。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巨大的帽簷向後滑落少許,露出一張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和那雙總是空茫的灰色眼眸。
她就那樣靜靜地、長久地注視著安格爾,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感激,沒有反駁,也沒有依戀,隻是…看著。
仿佛在確認眼前這個人的存在,又仿佛隻是單純地…看著他。
篝火的最後一點微光在她清澈的灰色瞳孔深處搖曳,映不出任何倒影,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虛無。
曠野的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
廣袤的森林在夜色中沉默地延展,無邊無際,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這一小堆即將熄滅的篝火,和篝火旁沉默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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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慢慢地、幾乎是憑借本能地,向著熱源的方向——安格爾的身邊,一點點挪動身體。
她沒有接過那杯水,而是伸出冰涼的手,輕輕抓住了安格爾的衣角,接著,整個纖細的身體如同失去所有力氣般,軟軟地、信任地靠進了他的懷裡,將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仿佛那裡是唯一能隔絕寒冷與虛無的壁壘。
她依偎著他,一動不動,像一株尋找依附的藤蔓,又像一隻終於找到巢穴的幼獸。
沒有言語,沒有解釋,甚至沒有尋求安慰的意圖,隻是一種純粹的、近乎原始的靠近。
安格爾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緩緩放鬆。
他能感覺到懷裡身體的冰涼和輕微的顫抖,以及一種…深切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孤獨感。
這種孤獨並非抱怨,並非哀傷,而是一種更本質的、仿佛與生俱來的…存在狀態。
阿洛洛似乎並不理解這種孤獨,她隻是本能地趨近唯一能感知到的、微弱卻真實的溫暖。
他沉默地伸出手,將她更穩地環住,用自己尚且溫熱的體溫包裹住她冰冷的身體,另一隻手將那隻木杯遞到她的唇邊。
阿洛洛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飲著溫水,長長的睫毛垂著,遮住了那雙空茫的灰色眼睛。
“嗯。”
她輕輕低語著,答應了安格爾。
篝火終於徹底熄滅,最後一縷青煙嫋嫋升起,融入冰冷的夜空。
廣闊的黑暗籠罩下來,唯有稀疏的星子在天幕閃爍,沉默地注視著湖畔這兩個相互依偎、抵禦寒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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