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趕到醫院門口時,遠遠就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外麵套著寬大外套的瘦弱身影,正孤零零地站在夜風裡,茫然無措地看著周圍的車水馬龍的吳予琦。
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獸般的驚慌和迷茫。長長的頭發披散著,更顯得柔弱。
“予琦!”王凡快步跑上前。吳予琦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識地向他靠近了一步,但隨即又有些怯生生地停住,眼神帶著一絲陌生和警惕:“你……你是王凡?我們……很熟嗎?”
王凡的心微微一沉。她真的失憶了,而且似乎忘了很多事情。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可靠:“嗯,我們是同學,也是……好朋友。你剛出院,就彆站在風口,我先送你回家?”
吳予琦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一路上,吳予琦都很沉默,隻是偶爾偷偷打量王凡,似乎想從記憶的碎片中找到關於這個“好朋友”的痕跡。
對於學校和同學,她隻有一些極其模糊的印象,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尤其是關於上學期末和假期的事情,幾乎是一片空白。
醫生給出的初步診斷是“遭受重大精神刺激和能量衝擊導致的應激性失憶”,能否恢複、何時恢複都是未知數。
將她送到家她對自己家的地址倒是還有印象),看著她家亮起燈,王凡才心情複雜地離開。
第二天,吳予琦返校。她的回歸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失憶後的她,性格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比以前更加內向、安靜,甚至有些膽小,對周圍的一切都帶著戒備。
雖然學習能力和基礎知識還在,但那些需要團隊協作和靈活運用的課程,就顯得有些吃力。
很多同學試圖和她交流,幫她恢複記憶,但她大多隻是禮貌而疏離地回應。
唯獨對王凡,似乎還保留著一絲潛意識的信任和依賴,偶爾會主動找他問一些事情。
王凡耐心地陪著她,給她講學校的事情,講學習小組,講一些無關緊要的日常,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與邪神教、地下室、紫光等相關的敏感話題。
他發現,失憶後的吳予琦,那種對能量波動的超常敏銳感似乎減弱了,但偶爾在接觸到某些特定能量比如他練習金光咒時逸散的微弱氣息,或者實驗室裡某些高能量反應)時,她還是會下意識地蹙眉,露出不適的表情,甚至眼中會極快地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淡紫色。
她的潛意識,似乎還在保護著她,也隱藏著秘密。
羅圳南和周衛國都叮囑王凡,順其自然,不要強行刺激她,觀察為主。
王悼瑾看到吳予琦後,掐算了半天,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怪哉怪哉……魂光蒙塵,靈犀自鎖。這不是普通的失憶,像是某種強大的自我保護機製被觸發,或者……被某種力量強行封印了記憶。
牽扯太大,看不透,看不透啊……”
失憶的吳予琦,就像一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炸彈,讓王凡的心情始終無法真正放鬆。
新學期開始,學習壓力倍增,靈能課程也更加深入複雜。
王凡一邊要兼顧學業和修煉,一邊要留意吳予琦的狀態,還要警惕可能存在的邪神教報複,忙得不可開交。
期間,周衛國那邊傳來一些零碎的消息。對被捕邪教徒的審訊進展緩慢,這些人都是被嚴重洗腦的死硬分子。
“暗影侍者”如同人間蒸發,找不到任何線索。那塊“紫源碎片”也杳無音信。
唯一的好消息是,南市範圍內的邪教活動似乎沉寂了不少,可能是上次打擊起到了震懾作用。
但王凡總覺得,這沉寂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天放學後,王凡和吳予琦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吳予琦最近狀態稍微好了一些,偶爾會和王凡說幾句話。
路過一個街心公園時,吳予琦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被公園長椅上一個正在玩皮球的小女孩吸引。
小女孩大約四五歲,粉雕玉琢,玩得正開心,一不小心,皮球脫手滾到了馬路中間。
“球……球球飛了!”小女孩叫著就要跑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