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悼瑾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
一個人幾乎扛著兩個失去意識的人,在這灼熱、布滿障礙和危險的遠古墳場中艱難移動。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汗水早已流乾,喉嚨裡全是血腥味。
背後,熔岩巨人那沉重的呼吸和岩漿翻湧的聲音如同催命符,雖然它暫時沒有攻擊,但那恐怖的威壓始終如芒在背。
“堅持住……就快到了……媽的,等出去,道爺我非得吃十隻燒雞補補……”
他一邊喘著粗氣給自己打氣,一邊死死盯著王凡之前指的方向——那是一片被幾具特彆龐大的、糾纏倒塌的獸骨徹底掩蓋的岩壁,看上去嚴絲合縫,毫無特殊之處。
希望在哪裡?出口在哪裡?王悼瑾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完全是憑著對王凡最後一刻指引的盲目信任和在絕境中逼出的最後一絲力氣在支撐。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懷疑王凡是不是意識模糊指錯了路時,他背上王凡那緊握著某物一小塊從斷劍上崩落的暗金碎片)的右手,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同時,那麵被獸骨掩蓋的岩壁某處,一塊看似與周圍無異、表麵有著模糊刻痕的黑色岩石,突然無聲無息地亮起了一圈極淡極淡的藍色光暈,與王凡丹田內那道新生的劍意烙印產生了細微的共鳴!
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扭曲不穩的、由藍色光線勾勒出的光門,悄無聲息地在那岩石前方浮現出來!光門內部是一片旋轉的、看不真切的混沌色彩,散發出微弱的空間波動。
“出……出口!真他媽的是出口!”
王悼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狂喜瞬間衝散了疲憊,差點腿一軟直接跪下去。
絕處逢生的激動讓他差點哭出來。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拖著王凡和吳予琦,踉蹌著衝向那道光門!
然而,這邊的能量波動似乎再次驚動了岩漿湖中的熔岩巨人。
它雖然畏懼斷劍殘留的氣息,但對於“獵物”試圖逃脫的行為依舊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它完好的那隻手臂再次插入岩漿湖,撈起一大團熾熱的岩漿,作勢欲投!
“快啊!”
王悼瑾魂飛魄散,拚命加速!
就在他們三人幾乎同時撲入光門的瞬間,熔岩巨人的攻擊到了!那巨大的岩漿團如同炮彈般狠狠砸來!
王悼瑾隻來得及將王凡和吳予琦用力推進光門,自己最後一個魚躍撲入!
轟!!!!!!!
岩漿團狠狠砸在光門消失的位置,猛烈爆炸開來,灼熱的岩漿和衝擊波將那片區域的獸骨徹底摧毀、融化!
但那道光門卻已在攻擊抵達前的千分之一秒,倏然關閉,仿佛從未出現過。
熔岩巨人失去了目標,在原地發出無能狂怒的咆哮,震得整個溶洞瑟瑟發抖,卻再也無法觸及逃離的三人。
……
一陣短暫卻令人頭暈目眩的天旋地轉後,王悼瑾重重摔落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摔得他眼冒金星,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
他齜牙咧嘴地掙紮著爬起來,第一時間看向四周。
這裡似乎是一條狹窄、乾燥、通風良好的天然岩石裂縫,身後是堅實的岩壁,沒有任何光門的痕跡。
遠處有微弱的氣流和隱約的水聲傳來。
暫時安全了!
王凡和吳予琦躺在一旁,依舊昏迷不醒,但呼吸似乎比在溶洞裡順暢了一些。
“總算……總算逃出來了……”
王悼瑾長長地、徹底地鬆了一口氣,直接呈“大”字形癱倒在地,感覺每一根骨頭都在抗議,每一塊肌肉都在抽搐。
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席卷而來。
休息了好一會兒,他才掙紮著爬起來,檢查兩人的情況。
吳予琦還好,隻是深度昏迷,氣息在緩慢恢複。
但王凡的情況就非常糟糕了,臉色金紙一樣,氣息微弱遊絲,體內那狂暴劍意雖然被初步安撫,但造成的破壞實在太嚴重,經脈斷裂,丹田受損,根基動搖。
王悼瑾看得心驚肉跳,把自己壓箱底的所有療傷保命的丹藥、藥粉全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喂給王凡,又用清水幫他清洗包紮外傷,忙活了好一陣,才勉強穩住王凡那瀕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