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塚遺跡入口的光門徹底消散，連同那片被幻陣籠罩的山穀也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仿佛之前的喧囂與爭奪隻是一場幻夢。
龍城司官員宣布，劍塚封閉，下一次開啟，需再等四百年。
消息傳開，有人歡喜有人愁。
收獲頗豐者，自是誌得意滿，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消化所得；
一無所獲或收獲寥寥者，則難免垂頭喪氣。
王凡站在人群中，麵色平靜，看不出太多情緒。
他拒絕了黃紹等人一起返回南市的提議，隻說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吳予琦本想留下陪他，但王凡看出她新得“秋水劍”，需要靜心感悟磨合，便讓她先隨大部隊回去。
眾人陸續散去，山穀很快變得空曠。
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染成橘紅色，卻驅不散王凡心頭那柄漆黑斷劍留下的陰影與渴望。
他找到獨自坐在一塊青石上，正逗弄著烏鴉“啞巴”的王悼瑾。
“悼瑾，”王凡走過去，開門見山，“能否幫我算一卦。”
王悼瑾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副半吊子的笑容，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了然：“算何事？前程？機緣？還是……心中所想？”
“運勢，”王凡道，“接下來這三天的。”
王悼瑾挑了挑眉，也沒多問，伸出左手，五指掐動，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靈光流轉。
他閉目片刻，隨即睜開，對王凡道：“心中默想三個數字，第一時間想到的便可。”
王凡心念微動，幾乎是下意識地，三個數字浮現腦海：“十二，九，四。”
王悼瑾聞言，左手掐算的速度更快，口中低聲念誦著晦澀的卦訣，片刻後，他停下動作，看著王凡，神色有些古怪。
“卦象如何？”王凡問道。
“空亡，留連，小吉。”
王悼瑾緩緩道出三個詞，“空亡主事不長久，謀事落空，勞而無成，是大凶之兆；留連主糾纏拖延，去而複返，進程緩慢，屬凶兆；最後一個小吉，主小有財運，或有貴人相助，是吉兆，但力弱。”
他頓了頓，看著王凡：“凡哥，你這運勢……凶中藏吉，吉中帶滯，前路不明，似有反複啊。空亡與留連，都指向‘無果’與‘徘徊’，唯獨最後一個小吉，留下一線生機。
你……可是在憂慮那柄劍？”
王凡沒有否認，隻是眼神更加深邃。
空亡？留連？難道是指他探尋漆黑斷劍之事注定無果？那小吉……貴人相助？會應在哪裡？
“我明白了，多謝。”
王凡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
王悼瑾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肩頭的烏鴉“啞巴”歪頭叫了一聲，似乎在詢問。
夜色漸深，王凡在距離山穀不遠的一處臨時營地住下。
他盤膝坐在床上，卻無法入定，腦海中儘是那柄漆黑斷劍的影像，以及“裂淵”劍意傳來的不甘悸動。空亡、留連的卦象如同陰雲籠罩心頭。
就在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或許是某種靈力計時裝置的波動）剛剛響過，萬籟俱寂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