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塚山穀的夜,在經曆了遺跡開啟與關閉的喧囂,以及那不為人知的秘密闖入後,重歸一種近乎死寂的寧靜。
清冷的月輝灑落在斑駁的地麵和零星散落的人群身上,仿佛為這一切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
王悼瑾看著手中那盛放著“扶心劍”的古樸劍囊,臉上那慣常的半吊子笑容收斂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完成重任後的釋然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他轉身,看向身旁氣息已經初步穩定,但眉宇間依舊帶著深深疲憊的王凡。
“凡哥,”王悼瑾的聲音難得的正經,“這幾天,我就不在你身邊晃悠了。”
王凡聞言,從內視狀態中脫離,看向他,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挽青師兄隔著無儘空間都能投影而至,顯然對這“扶心劍”極為重視,王悼瑾儘快送去是理所應當。
“我得趕緊把這‘扶心劍’給師兄送過去,”
王悼瑾拍了拍劍囊,繼續道,“師兄他老人家等著急用。後麵要是有什麼事,老規矩,發信息到我那加密手機上,我看到肯定會回。”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哦,對了,後天班上好像有個同學聚會,說是慶祝大家從劍塚平安歸來,順便……呃,交流一下‘收獲’。”
他嘴角扯出一個略帶嘲諷的弧度,顯然對這種帶著炫耀性質的聚會不太感冒,“我就不過去了,你幫我跟黃紹他們打個招呼就行。”
說完,他後退半步,麵容一肅,雙手抬起,左手拇指掐住中指指尖,右手拇指扣住左手無名指根,結了一個標準的道家子午訣,對著王凡鄭重地行了一個道彆禮。
“凡哥,保重。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王凡看著王悼瑾這難得的正經模樣,也收斂心神,抱拳還了一禮:“一路順風,多加小心。”
王悼瑾直起身,臉上那點正經瞬間煙消雲散,又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他轉過身,將劍囊小心翼翼地背好,一邊邁著看似隨意的步子朝著山穀外走去,一邊用他那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哼起了一段不成調、聽不清歌詞的古怪小曲。
那曲調在寂靜的夜裡飄蕩,帶著幾分灑脫,幾分神秘,漸漸遠去。
王凡目送著那道穿著洗得發白舊道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王悼瑾平時看起來極不靠譜,但關鍵時刻,他永遠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他的離開,讓王凡感覺身邊少了一道重要的屏障。
就在他微微出神之際,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
王凡瞬間警覺,霍然轉身,體內剛剛平複的炁息下意識地就要提起,金光咒微芒在體表一閃而逝。
但當看清來人時,他眼中的銳利化為了錯愕。
“予琦?你怎麼過來了?”
站在他麵前的,正是吳予琦。
她依舊穿著那身淡紫色的便裝,在清冷的月光下,身姿顯得愈發清麗絕俗。
夜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帶著深秋的寒意。
吳予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王凡,那雙恢複了部分神采卻依舊帶著些許空茫的眸子裡,映著月色和他的身影。
她似乎不太習慣直接表達關心,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越過王凡,看向了不遠處一株光禿禿的老槐樹枝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