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清明這天,在四九城郊區,敵後區老百姓過得緊巴,但老禮兒沒忘,該有的習俗還得過。
這天大人們天不亮,就揣著窩頭鹹菜,帶孩子去上墳。
墳頭草用手拔,土坑拿破鐵鍬填平,紙錢不敢多燒,怕冒煙引鬼子注意。
祭完磕幾個頭,嘴裡念叨“祖宗保佑彆挨槍子兒,地裡能長點口糧,外國鬼子早點滾出去”。
太小的孩子不懂啥叫打仗,就覺得戴柳帽好玩——折根柳枝編圈扣頭上,追著土坡上的螞蚱跑。
孩子們的風箏是拿破布糊的,剛飛起來就被乾巴巴的風刮得直晃悠,那孩子們也玩的開心。
這天太陽毒得很,風卷著沉土麵子往人嘴裡灌,河溝都見底了。
大人們蹲在地頭扒拉乾土,歎著氣說“再不下雨,秋糧怕不是要絕收了”,孩子啃著硬窩頭,瞅著遠處躲著遊擊隊的草垛子,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吃飽飯。
劉平寇他們幾個是上過墳後,過來接的崗,這天心情都很沉重。
早上聽說鬼子還在,不停的禍害翼東根據地的村莊,想要徹底弄出個無人區,鬼子的瘋狂,讓老百姓的反抗更加強烈。
今天劉平寇想單獨行動,但是被幾個兄弟給攔下來了,不是劉平寇不想單獨行動,他怕自己走後,鬼子真的來了,萬一兄弟們受傷,他來不及援救或者引開鬼子,讓兄弟們撤離。
就在劉平寇放棄單獨行動後,在觀察的佟東說“鬼子來了,不過人很少,隻有十幾個。”
劉平寇拿起望遠鏡觀看,確實是隻有十幾個鬼子,好象是剛從,彆的村搶完出來的。
幾人小壓低聲音,你看那十幾個鬼子歪戴著破軍帽,挎著三八大蓋兒,從遠處小道晃蕩過來。
槍杆子的刺刀上,還掛著搶來的老母雞,雞亂撲騰,雞毛掉了一路。
鴨子的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鴨子嘎嘎叫著亂蹬,跟他們嘰裡呱啦的日本話混在一起,聽著就特彆刺耳。
還有倆鬼子抬著個破筐,裡頭是搶來的苞米棒子和雜和麵,壓得筐沿直往下墜,這是不少槍啊。
還有幾個個鬼子揣著個布包,裡頭叮鈴哐啷響,那肯定是從老鄉家櫃裡翻出來的銅錢和零碎銀角子。
走在土路上,領頭的鬼子官兒時不時朝兩邊荒草丘“砰砰”放兩槍,槍口冒的煙,嗆得後麵鬼子直咳嗽。
“八嘎!”
一個鬼子嫌路邊灌木和野草擋道,拔出刺刀“哢嚓哢嚓”亂砍,草葉子飛起來落了自己一脖子,這是多麼的…(自己想)。
另一個鬼子踢著路上的石子,罵罵咧咧:“這破地方,連個像樣的糧食都搶不著!”說著又朝遠處樹林裡開了一槍,驚得幾隻麻雀撲棱棱飛起來。
他們搶完東西渾身透著邪性,走路都晃悠著膀子,好像生怕沒人知道他們剛作了惡,可這荒路上除了風刮草響。
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隻有他們靴底踩碎的乾土塊,和地上拖拖拉拉的雞毛鴨毛,一路往劉平寇的村子飄過去。
還有倆個偽軍點頭哈腰的領著路,直奔劉平寇的村裡而來。
這能放過他們,幾人也是恨得牙癢癢,等鬼子進入射程,不用劉平寇發出命令,幾人很是默契的開了槍。
四人同時開槍,默契的是打的是同一個人,就是鬼子的小隊長。
趕緊重新分配一下,要不浪費子彈,不用多說幾個眼神交流,簡單的幾個字,就分好了自己要打的鬼子。
“啪·啪·啪”
也就2秒的時間,就又聽到了槍聲,鬼子又減員4人,鬼子慌亂中隻來的急趴下還擊,但是都是瞎打的。
劉平寇他們開槍,隻有他們附近能聽到,鬼子根本不能聽聲音辯彆方向,隻能胡亂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