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的風帶著寒意,刮在四九城郊區劉家小院的棗樹上,葉子撲簌簌往下掉。
可這會兒,18歲的劉平寇壓根看不到院裡的景兒——他正縮在北上綠皮火車的硬座窗口處,鼻尖貼著結了層薄霜的車窗,瞧著外頭越來越小的城牆和村莊。
那是他長了18年的地方,是有爹娘、有妹妹弟弟、還有林淼的地方。
“老大!你看你那丟了魂的樣兒,跟生死離彆似的!”旁邊座兒上,江洋老二拿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這小子天生多動症,在座位上扭來扭去,跟屁股底下有釘子似的,“想你家林淼娘子了?等咱到了部隊立了功,風風光光回去,媳婦也跟著高興!”
劉平寇沒接話,就抿著嘴笑了笑,耳朵有點紅。
他旁邊的佟東正跟鄰座幾個新兵蛋子嘮嗑:“哎你們知道不?咱哥幾個以前在四九城,那可是給八路軍送過信的!就那年頭,小鬼子端著槍在村裡查人,我跟平寇……”
他講著當年當小交通員的事兒,時不時還比劃兩下子,把人聽得直瞪眼。
郭祥最穩當,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手裡卻不停地摩挲著一把磨得發亮的彈弓——那是他打鬼子時練手用的家夥。
劉平寇看著這幾個跟自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把兄弟,心裡頭那點離愁彆緒散了不少。
他們都是四九城根兒下長大的孩子,劉平寇從小跟著爺爺學八極拳,到後來跟著遊擊隊跑交通,再到端掉過鬼子的炮樓子,哪回不是一塊兒扛過來的?
火車“哢嚓嚓哢嚓嚓”地跑,土灰從車窗縫裡鑽進來,落在劉平寇的棉襖肩上。
他伸手拍了拍,想起臨走前母親李香梅往他行李卷裡塞了雙新納的布鞋,針腳密實得能紮手,想起林淼紅著眼圈給他遞來的平安符,上麵還繡著個的“平”字。
想起雙胞胎妹妹平清和平韻,為了誰先給他戴大紅花爭得麵紅耳赤,最後還是平韻怯生生地把花彆在他胸前……這一路的念想,就跟車窗外的風景似的,在他腦子裡晃悠。
新兵營的日子跟四九城的生活完全是兩碼事。硬板床、大通鋪,天不亮就得吹號起床,跑操、練隊列、端著木頭槍拚刺,一天下來骨頭都快散架了。
可劉平寇他們幾個壓根沒當回事——論打熬力氣,他們從小練武術,紮馬步能紮一個時辰。
論膽子,當年摸黑給遊擊隊送情報,槍口擦著頭皮過都沒怕過,論實戰經驗,雖說沒正規當過兵,可上過戰場打鬼子!
“全體都有!格鬥訓練開始!”班長一聲令下,新兵們兩兩配對,不少人動作生疏,摔得四腳朝天。
可劉平寇往那一站,腰板挺直,眼神沉穩。跟他對練的新兵一上來就使蠻力,他不慌不忙,側身一躲,順勢一拉,那新兵“哎喲”一聲就趴在了地上。
旁邊的江洋老二更絕,他天生眼疾手快,練射擊的時候,彆人還在眯著眼找準星,他一下就把子彈壓進了彈倉,速度快得讓班長都挑眉。
以為他是在瞎開槍,等到報靶的時候,又被震驚的登大了眼睛。
佟東嘴皮子溜,腦子也活泛。
戰術演練的時候,班長出了個難題,讓他們摸哨。
彆人還在愣神,他就湊到劉平寇和郭祥老四耳邊嘀咕:“哎,我瞅見那邊草垛子能繞後,老四你眼神好,在這邊盯著,我跟平寇摸過去……”
幾個人配合默契,跟當年打鬼子時一樣,悄沒聲息就把“敵人”的哨給端了。
把班長高興得直拍大腿:“好小子們!不愧是打過鬼子的,就是不一樣!都是好兵苗子”
佟東那嘴宣傳的全連的戰士都知道了,這年頭打過鬼子的多了。
郭祥則成了射擊場上的焦點。他性子沉穩,趴在地上能一動不動半個鐘頭,瞄準時呼吸都帶著節奏,“砰”的一聲槍響,靶子中心準有個窟窿。
新兵們都圍著他請教,他也不藏著掖著,耐心地講要領:“屏住氣,彆慌,瞄準星……”一講就是十分鐘。
在郭祥豪不不留的指導下,全班戰士的射擊技術都上了一個台階。
因為表現突出,劉平寇他們幾個成了各個新兵連的“尖子”,時不時還被拉去給其他連隊做示範。
每次都是他的三個兄弟出頭露臉,劉平寇除了格鬥,剩下的都表現平平。
可劉平寇依舊低調,訓練完了就默默擦槍,或者跟兄弟們琢磨戰術,從不張揚。他心裡頭記掛著家裡,尤其是林淼——也不知道她在老家過得咋樣,有沒有受委屈,弟弟林梁的病好些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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