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周六,這天早上的天兒,透著股秋高氣爽的勁兒。
西磚胡同劉平寇家那四合院裡,石榴樹上掛著的果子紅得像大燈籠,在秋風裡微微晃悠。剛吃過早飯,院兒裡人可不少,都在忙活著收拾東西。
“平寇他爺,行李都裝好了?老二家的,那筐葡萄回去的時候可彆顛壞了,給老家親戚嘗嘗鮮。”奶奶的聲音帶著老北京特有的爽朗,一邊叮囑著,一邊幫忙整理包袱。
葡萄是前院自己種的,都熟了,這會院裡的好多水果都熟了,爺奶愛吃葡萄,就給摘了一小筐。
爺爺吧嗒著旱煙袋,點點頭:“行了,都齊活了。在這兒城裡真是呆不慣,多一天都不想住,快點回去家裡牲口和雞還沒人喂呐。”
爺爺奶奶來了也不愛出門,城裡認識的人就少,就呆這麼幾天就想老家了,要不怎麼說故土難離呢。
二伯二伯母也笑著跟劉平寇道彆“都不放心家裡,等有時間了再來看你們。”
爺奶和二伯二伯母坐上了,劉平寇給叫的三輪車回老家,揮著手漸漸沒了影兒。
雙胞胎弟弟也收拾好書包,勾肩搭背地嚷嚷著“哥,我們去學校了啊”,一溜煙兒跑了。
劉平寇看了看表,對媳婦說:“走,我送你去供銷社。”
林淼穿的整整齊齊,臉上帶著笑:“不用送,我自己能走。你趕緊也去廠裡吧,彆遲到了。”
“那哪兒行,順道兒的事兒。”劉平寇說著,幫媳婦拿起放門邊的布包,倆人一起出了院門。
把林淼送到供銷社,看著她進去身影,直到出了視線,劉平寇才轉身往自己的單位—第二機床廠去。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在路邊賣早點的,有拎著菜籃子去菜市場的,空氣裡彌漫著早點的香氣和煤爐的味道,這就是最真實的生活氣息。
再說家裡,大妹已經坐在堂屋的桌子前了。她昨天剛過完生日,今天趕緊學習,正對著一堆書本犯愁,嘴裡念念有詞:“這道題咋又忘了……”
她這是在複習,準備參加明年高考,父母一時半會兒也沒顧上細問,隻知道她挺上心的,反正有老大管著呢。
雙胞胎妹妹平清、平韻也該上學去了。這倆丫頭是每天都吵架,相差沒幾分鐘,性格卻截然相反。這會兒,就聽見東廂房裡又傳來了爭吵聲。
“姐!你又穿我那雙帶五角星的鞋了!”平清的大嗓門兒。
“我就穿一下咋了,我鞋不是在那嗎。”平韻的聲音軟軟的,卻也帶著點不服氣。
平清“那不一樣!我那雙鞋比你那雙新…”
平韻“都是一起買的能新到哪去?”
平清“那也比你那雙好……”
“行了行了!”平夷在堂屋喊了一嗓子,“趕緊的,要遲到了!再吵,中午回來沒糖吃!”
這話還真管用,倆丫頭就氣鼓鼓地出來了,平清還瞪了平韻一眼,平韻則抿著嘴不說話。
可等走到院門時,平清又自然地挽住了平韻的胳膊,好像剛才的爭吵壓根沒發生過,這就是她們姐妹倆的相處模式,吵歸吵,好得也快。
父親在院子裡侍弄他那幾盆寶貝蘭花,母親在廚房裡叮當地忙活,不知道又在收拾啥,嘴裡還念叨著:“昨天那錢花得可真不少,半個月工資就沒了……”
劉平寇可不知道母親在家念叨他,這會他到了廠裡,叫來了幾個隊長正開早會呢,簡單說了幾句就都忙去了。
開完早會劉平寇找了個空桌子,拿出紙筆,開始琢磨下個月的工作計劃。
這時候的工廠,大夥兒乾活都有股子熱情,新中國成立沒幾年,處處都透著一股向上的勁頭。
他得把安保任務排班時間弄好了,這可不能含糊。
天越來越冷了,誰也不愛上夜班,儘量做到輪換到位,夜班可是重中之重啊。
琢磨了一上午排好班,肚子也咕咕叫了。
到了中午,食堂裡最熱鬨,大夥兒端著飯盒,排著隊打飯。
飯菜挺簡單,通常是窩頭、饅頭,配上點白菜、蘿卜之類的燉菜,有時候能有點肉片,那就算改善夥食了。
劉平寇打好飯,正找地方坐呢,就看見佟東端著飯盒,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食堂門口方向,確切地說,是盯著宣傳科走過來的廣播員。
劉平寇一看這是有情況,看佟東那樣子,是動了春心了,劉平寇心想光心動可沒用啊。
佟東這人,平時能說會道的,見到心怡的姑娘就熊了,也不知道怎麼張口了。
“嘿,佟東看啥呢?魂兒都丟了?”劉平寇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飯都快塞到鼻孔裡了”
佟東被嚇了一跳,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趕緊低下頭扒拉飯:“沒、沒看啥……吃飯,吃飯。”
劉平寇和他是發小一看他這模樣,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佟東這是有顧慮了。
他故意神秘兮兮地問:“我可看見啦,你是不是瞅著廣播站那誰呢?叫啥來著……對,叫葉夏?”
佟東的頭埋得更低了,筷子在飯盒裡亂戳:“彆瞎說…哪有的事…”
“我瞎說了?”劉平寇嘿嘿一笑“你看你那眼神,跟鬼子探照燈似的。喜歡就去追唄,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
佟東歎了口氣:“我……我哪有那膽子。人家是宣傳科的,能看上我這個小小保衛科的人,去了在弄個下不來台,多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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