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時間有點晚了,昨天睡太晚了。
今天起來就晚了,關鍵是一大早的生理問題需要解決啊,劉平寇家就一個衛生間,平時家裡早上就爭搶,這天是9個人更不夠用了。
劉平寇幾個男的捂著腚,夾著腿,就直奔公共廁所,回家後又得趕緊收拾一下去上班,又被這三個貨熊了一頓早點。
這一早上真是亂的很。
連著兩天正常上下班,日子平淡又充實,這天早上是周日是53年11月8日立冬這天,天還沒大亮。
劉平寇套上厚棉襖推開屋門,院裡青石板結著層薄霜,踩上去咯吱響。
他搓了搓手哈了口白氣,望著屋簷下冰棱子發愣——昨兒醃的酸菜和雪裡紅,都上凍了,這天非得凍瓷實了不可。
劉平寇拿著土籃子裡麵裝上煤灰,剛出門準備去倒在垃圾池裡,那邊就傳來了聲音。
“他叔,這麼早就起來啦?”對門王姐挎著菜籃子打照麵“今個兒立冬,可得吃頓熱乎餃子!”
劉平寇笑著應和,剛轉身就聽見院外傳來自行車鈴鐺聲。
江洋蹬著他那輛二八大杠,後頭馱著媳婦張嬌,車把上掛著油紙包,油點子透出來:“平寇!瞧瞧我帶啥好東西來了!”
張嬌跳下後座,披肩的直發被風吹得有些亂,手裡端著個搪瓷缸子:“喲,嫂子還沒起呢?我帶了豆汁兒,就著焦圈,倍兒好吃”
“你留著自己喝吧,我家都享受不了這個,給我們純屬浪費。”劉平寇拒絕了張嬌的好意。
不是劉平寇矯情,真的是喝不了豆汁,吐出來的比喝進去的還得多。
正說著,堂屋房子的綿門簾一挑,林淼穿著大花棉襖就出來了,剛編好的大麻花辮上麵還戴著發卡:“喲,弟妹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快進屋暖和暖和!”
她接過豆汁兒缸子,衝著餐廳屋裡喊,“劉平寇還不出來幫著端進去,要不一會涼了!”
這時雙胞胎姐妹打打鬨鬨跑出來。平清梳著兩根硬邦邦的麻花辮,鼻尖凍得通紅:“嫂子!她搶我紅頭繩!”
平韻躲在林淼身後,抿著嘴笑,手裡攥著半截紅綢子。
“行了行了,”林淼點了點平清的額頭,“客人都來了還鬨,快去餐廳幫著你哥把八仙桌擦乾淨。”
這邊正說著,胡同口又傳來動靜。佟東推著車,後座的葉夏裹著紫紅色圍巾,懷裡抱著倆個鋁飯盒:“大哥!給您帶了護國寺的驢打滾還有老周家的豆漿和炸糕!”
郭祥跟在後頭,手裡拎著倆小個的保溫瓶:“我這有天興居的炒肝兒,熱乎著呐!”
四合院餐廳頓時熱鬨起來。
八仙桌上擺開了豆汁兒、焦圈、驢打滾、炒肝兒,林淼又端出劉平寇剛烙的芝麻醬糖餅。
這早餐真的太豐盛了,吃過飯妹妹們就各自玩去了。
吃出汗的江洋解開棉襖扣子,露出裡頭的羊毛衫:“我說老大,你這前院菜窖的白菜蘿卜長得可真水靈!昨兒我在廠子裡還跟同事念叨,就你家菜窖藏的菜新鮮!”
劉平寇給眾人添上熱茶,粗瓷碗裡飄著茉莉花瓣:“老二你小子可彆埋汰我,不就是眼光好買的菜好而已”
他轉頭衝大妹說“平夷!把菜窖的白菜抱上來兩棵給他帶回去!”
大妹平夷應了聲,穿著藍花棉襖出來。她剛從自己屋裡出來,然後問道:“哥,今個兒包啥餡兒的餃子,要是白菜餡的我在多拿幾棵。”
“嘿!”郭祥一拍大腿,“我帶了一半斤羊肉,你再拿上來半捆大蔥。”這回話多了,也是個吃貨。
佟東也跟著說:“我這有牛肉二斤,你在拿幾個蘿卜上來。”
江洋最實在,直接從車筐裡掏出一大塊豬肉得有5斤,也不知道他在哪買的:“昨兒排了倆鐘頭隊才買著的,白菜多拿點要不不夠!”
大妹氣的一跺腳“你們去拿吧,我就倆隻手,你們這一個個怎麼當哥哥的。”
幾個兄弟被逗笑了,趕緊過去一起把東西拿出來。
林淼笑得合不攏嘴:“得嘞!今個兒咱們就包豬牛羊三樣餡兒的,平寇去把案板搬出來,他們出肉我們出菜和麵,劃算,全包了這天又能凍起來慢慢吃。”
“在餐廳包吧,院子裡乾活手一會還不凍僵了。”劉平寇說道
林淼瞪了劉平寇一眼“我說的是那個意思嗎?”
餐廳裡支起了案板,女人們圍在桌邊,和麵擀皮兒。平清和姐姐拌嘴,把麵粉揚得到處都是:“平韻!你這皮擀得忒厚了!”平韻抿著嘴:“就你事兒多!”
林淼用沾著麵粉的手點了點平清的鼻尖:“你呀,再鬨就不給你吃餃子!”
“彆呀,嫂子我聽話,我想吃牛肉的,不放蘿卜行不?”平清說道
“行單獨給你包一蓋簾,牛肉大蔥的行不,你個小饞貓。”林淼非常寵溺的說。
而男人們在院裡看劉平寇忙活著做一個“天然冰櫃”。
劉平寇用木板釘了個箱子,然後全部弄濕,等一小時全部凍上了,在把包好的餃子碼進去,蓋上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