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早起，劉平寇摸著黑爬起來，棉襖上還帶著暖氣上熱氣。
他輕手輕腳地摸到堂屋，摸出火柴，點著了煤油燈。昏黃的光把影子印在牆上。
廚房在外院，他推開木門，一股煤灰味撲了過來。
他拿起灶台上的鐵瓢，到缸裡舀了水添進鍋裡，用引柴引著了火，火苗“劈啪”舔著鍋底。
淘了兩把小米，倒進鍋裡，用湯勺攪了攪。這小米還是從空間拿出來的，香的很，比外麵賣的香。
剛要切鹹菜，就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是平夷，揉著眼睛，頭發有點亂。
“哥，我來燒火。”平夷的聲音還帶著困意，往土灶前一蹲，拿起火鉗撥了撥。
“你咋不多睡會兒？”劉平寇壓低了聲音“複讀多費腦子啊。”
“睡不著了，聽著動靜就知道你起來了。”平夷把火捅得旺了些“怎麼還煮了雞蛋？”
“掙錢不就是為了吃嗎。”劉平寇切著鹹菜疙瘩。
粥咕嘟咕嘟冒著泡，香味也出來了。劉平寇把切好的鹹菜裝進小盤裡。
來到衛生間洗手，剛把毛巾拿起來。
林淼披著棉襖就過來了，頭發用紅頭繩紮著，臉上還帶著點沒睡醒的迷糊。
“醒啦？”劉平寇把毛巾遞過去“水不涼，趕緊擦擦臉。”
林淼接過毛巾擦了把臉說“你今兒起得夠早啊。”
“早起點不趕時間，等會兒還得送你上班”劉平寇把碗筷拿到堂屋“平夷，盛粥。”
平夷應了聲，剛把粥端上桌，東廂房又傳來動靜，平清和平韻也出來了。
“哥，嫂子。”平韻打過招呼，往桌邊湊。
平清則大大咧咧地坐下：“聞著香味就醒了，有啥好吃的？”
“就鹹菜，還能有啥。”劉平寇又遞了煮雞蛋給她倆“趕緊吃，吃完還得上學。”
平清撇撇嘴，拿起筷子扒拉粥。平韻則安安靜靜地小口喝著。
“對了”林淼喝了口粥“這個月的定量該買了吧？糧本在我這兒呢。”
“嗯，我正想說這事”劉平寇放下筷子“咱五個的，都買了。”
“糧食夠吃為什麼還買？”平夷問。
“該買還得買。”劉平寇擺擺手“以後會越存越多，現在啥也沒有糧食能讓人安心。”
林淼點點頭“等會兒我去供銷社，順便就買了。不過粗糧多，細糧少，怕是得摻著吃。”
“摻什麼摻，偶爾吃一次還行”劉平寇說“我等會兒送你過去，順便把錢給你。”
吃完早飯，劉平寇收拾碗筷。
平夷和雙胞胎妹妹也趕緊收拾，準備上學的上學，複讀的複讀。
林淼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一身黃色列寧裝，顯得挺精神。
林淼拿好糧本和錢“那我走了，大妹你在家看好門。”
“知道了嫂子。”平夷應了聲。
劉平寇和林淼出了院門，胡同裡已經有了些動靜，幾個早起的大爺大媽在掃院子門口。
“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林淼“再過陣子就得穿厚棉褲了。”
“嗯，等開了工資，給你扯塊布在做條棉褲”劉平寇說“廠裡這個月獎金應該不少。”
“彆亂花錢，省著點。”林淼說“平夷複讀，倆小的上學，哪都得用錢。”
“知道，心裡有數。”劉平寇笑了笑“對了，買完定量先放你辦公室，晚上我接你時再拿。”
“行”林淼點點頭。
倆人一路走著，快到時，林淼停下腳步：“就到這兒吧，你趕緊去廠裡，彆遲到了。”
“成，那你快去。”劉平寇看著林淼走進供銷社，才轉身往機床廠走。
到了廠裡，剛進保衛科辦公室，江洋就迎了上來。
“老大，來啦”江洋遞過一杯熱水“今兒夠早的。”
“嗯，今天起的早”劉平寇接過水“今兒有啥事？”
“能有啥大事”江洋坐下“郭祥和佟東還沒到，等他們來了在安排。”
正說著，郭祥和佟東一前一後進來了。
“老大，老二，早啊。”倆人打招呼。
“來了”劉平寇放下水杯“正好，布置下今天的活兒。郭祥，你帶倆人去車間轉轉。”
“得嘞。”郭祥應道。
“佟東，你去倉庫那邊看看，昨天新進的鋼材，盯緊點。”劉平寇又說。
“好嘞。”佟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