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的火苗在跳,把倆人的影子投在牆上。
劉平寇手已經摸後腰了,那把從小就跟著他的短刀,出現在了手裡。
黑狗也做著準備,抄起炕席下的匕首,倆眼瞪得溜圓。
外麵的黑影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門口,還咳嗽了兩聲。
“黑爺,忙著呢?”一個粗嗓門喊,帶著點自來熟的勁兒。門簾被掀開,一股子寒氣被那人帶了進來。
那人穿著件破軍大衣,臉凍得通紅,嘴角還掛著點笑。
劉平寇一眼認出來,上回在琉璃廠地攤見過,那一片有名的“拚縫”的。
黑狗見是他,把匕首往炕沿上一磕,罵道:“你個兔崽子,進來不知道敲門!想嚇死誰?”
劉平寇說道“我進來後大門都插好了,你這有點功夫啊!”
大牛嘿嘿笑,搓著手往爐子跟前湊:“這不是怕黑爺您悶得慌嘛。”眼梢子掃過炕桌上的外彙,眼睛亮了下,又趕緊挪開。
劉平寇慢慢把匕首塞回腰裡,沒說話,就那麼瞅著大牛。
從倆人對話中,知道了這小子跟黑狗是老對頭,倆人搶過不少買賣,不過從沒下過死手。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黑狗沒好氣,往炕沿上一坐,順手把外彙往布包裡攏了攏。
“彆介啊黑爺。”大牛嬉皮笑臉的“我聽說您最近買賣興隆,這不,來跟您搭個夥,跟著您二位喝點湯。”
黑狗眼皮一耷拉:“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您彆介啊。”大牛往前湊了湊“我知道錯了,以前不該跟您搶生意。您看,我那幾個包袱客兄弟,以後都聽您調遣,成不?”
黑狗這生意全靠劉平寇了,這時黑狗看著劉平寇剛喊了聲“劉爺”
劉平寇就開口打斷了話,聲音有點冷:“黑狗,你的事你定。”他不想摻和這些,隻要能順利換東西就行。
黑狗琢磨了會兒,手指頭敲著炕沿:“想跟著我?也行。規矩得懂——以後不管是外彙還是包袱客,都得經我手,不許私吞,不許單乾。”
大牛臉抽了下,咬咬牙:“成!就聽黑爺的!”他知道,既然跟了人家就不能單乾了,不過跟著黑狗至少有口安穩飯吃。
黑狗點點頭,衝裡屋喊:“二哥,把東西拿出來!”裡屋一陣響,一個漢子端著木箱子出來。
箱子打開,裡麵用紅綢子包著幾包東西。黑狗拆開一包,黃澄澄的金條滾出來,閃得人眼暈。“這是六十斤,你點點。”
劉平寇拿起一根掂了掂,一共96根大黃魚。他點點頭,把金條往帶來的空袋子裡裝。
剩下的四萬,黑狗讓人又拿來個箱子。倒出來一看,印章石,紅的像雞血,黃的像蜜蠟。
還拿出來一箱瑪瑙,紅的、綠的、白的,亂七八糟堆著,個頭都不小。“這些夠不夠?”黑狗問。
劉平寇大概看了下有巴林雞血石,壽山石(都是極品),瑪瑙裡麵有塊極品的南紅瑪瑙,綠瑪瑙、藍瑪瑙、水膽瑪瑙原石。
“行,就這些,幫我把東西,送到琉璃廠那個院子”劉平寇說道。
大牛在旁邊看得直咽唾沫,這才知道黑狗的買賣做得多大,心裡更慶幸剛才的決定了。
“走了,我先過去。”劉平寇把裝金子的包往肩上一甩,衝黑狗點了點頭。
黑狗“嗯”了一聲,起身,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
大牛想送送,被黑狗瞪了回去:“老實待著,該給你說的規矩還沒說完呢。”
把規矩講完,叫來二哥一起把東西送過去,送到琉璃廠西街那個二進的四合院,還好院子還沒租出去呢。
劉平寇跟黑狗說“在你家附近租個隱蔽的小院,以後在那交易,每周六晚上。”
黑狗答應後就走了,劉平寇把東西收進空間裡,就出了破院子,冷風“呼”地灌進領口,凍得他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