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裡沒路燈，黑黢黢的，隻有月亮偶爾從雲縫裡鑽出來，照得地上的雪反光。
他總覺得背後有人，回頭看了好幾次，啥也沒有。
快到西磚胡同口，迎麵感知兩個巡邏的警察，手裡的電筒晃來晃去。
劉平寇趕緊往陰影裡躲，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倆警察嘴裡哼著小曲，慢悠悠地過去了，電筒光沒往他這邊照。
劉平寇鬆了口氣，額頭上竟滲了層汗，在這大冷天裡，冰涼刺骨。
他加快腳步，拐進自家院子，看見院裡還亮著燈。
剛進大門，就聽東廂房裡，平清大嗓門的喊著。
“這布娃娃是我的！上回哥給的，你憑啥搶？”平清抓著布娃娃，臉漲得通紅。
平韻癟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就摸摸……你都玩一天了。”手裡還揪著布娃娃的衣角不放。
“摸也不行！”平清手一甩，布娃娃的胳膊差點扯下來。
劉平寇進了內院，他皺了皺眉，嘴裡嘟囔句“倆小兔崽子”，徑直往正房走。
正房堂屋點著燈，林淼歪在藤椅上，手裡還拿著懷爐，呼吸勻勻的，嘴角還帶著點笑意，許是夢著啥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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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平寇放輕腳步走過去，手指碰了碰她的臉，有點涼。
“媳婦，醒醒，回屋睡。”他低聲喊，手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
林淼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睜眼：“你回來了？”
“嗯，困壞了吧？”劉平寇把她打橫抱起，往臥室裡進。
“慢點……”林淼往他懷裡縮了縮，摟著劉平寇的脖子，聲音軟乎乎的。
劉平寇把她放在床上，扯過棉被蓋嚴實。林淼翻了個身，很快又睡沉了，手還護著肚子。
他在床邊站了會兒，瞅著她的睡顏，心裡頭踏實。轉身往外走時，東廂房的吵聲還沒停，隻不過平韻的哭聲小了，改成抽抽搭搭的。
“還吵？”劉平寇掀簾進東廂房，油燈下，平清正把布娃娃往枕頭底下塞，平韻趴在炕沿上抹眼淚。
“哥！”倆丫頭同時抬頭，平清梗著脖子，平韻立馬噤聲。
“多大了還作妖？”劉平寇往炕沿上坐，“明兒周日，回北村老家，都給我早點起。”
平清眼睛一亮：“回老家？能吃烤紅薯不？”平韻也忘了哭，直點頭，眼裡閃著光。
“就知道吃。”劉平寇敲了平清腦袋一下，“娘讓回去拿小被褥，給你們沒出生的小侄子。”
平清揉著腦袋笑：“知道啦…”
“把布娃娃給平韻玩會兒，”劉平寇打斷她“再吵，甭想跟去。”
平清不情不願地把布娃娃扔給平韻，平韻立馬破涕為笑，往姐姐身邊湊：“姐，我和你一起玩。”平清“哼”一聲，卻沒躲開。
劉平寇看著這倆活寶，搖搖頭往外走。
剛到堂屋，就聽見東廂房又響起嘰嘰喳喳的笑聲，跟剛才的爭吵判若兩景。
看了下時間還不到八點半，剛想去把明天給老家的東西從空間裡拿出來。
就聽見大門外麵有自行車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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