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家……我家遭賊了！”他嗓子發緊，臉氣得通紅，手也哆嗦。
劉平寇心裡一沉，扶穩林淼：“彆急，慢慢說。丟啥了？”
佟東喘著粗氣“那天的禮金、葉夏的嫁妝布票，家裡的糧票，還有…糧食…”
林淼倒吸口涼氣“我的天，這賊也太膽大了。”
劉平寇皺眉“啥時候發現的？鎖被撬了？”
佟東點頭如搗蒜“剛回家，院門虛掩著，屋裡翻得亂七八糟……”
“走，去看看。”劉平寇把自行車推給林淼“你先回家，讓平夷做飯，我去去就回。”
林淼拉住他“你小心點。”
倆人快步往培育胡同走，佟東一路念叨“葉夏哭成淚人了，她差點暈過去……”
劉平寇拍一下他“彆慌，我是乾啥的？保準給你找回來。”
進了佟東家小院，葉夏正坐在炕上抹眼淚。
屋裡確實亂，木箱敞著，包袱散開扔地上，紅綢子被子都踩臟了。
劉平寇蹲下身，看了一下鎖頭“是用撬棍弄的，手法不專業。”
劉平寇掃了眼地上，發現個黑色紐扣，撿起來問“這不是你家的吧？”
葉夏抬頭看了看“不是，俺們衣服沒這紐扣。”
劉平寇心裡有了數“那天來的客人裡，有穿黑布褂子的嗎？”
佟東撓頭“太多人了，沒留意……”
劉平寇站起身“彆亂動現場，先報警，明兒我帶郭祥他們來細查。你先安撫好葉夏。”
出了胡同，天擦黑了，劉平寇往家走，心裡盤算著，這些東西可不是小數，小偷指定是知道佟東剛辦事兒。
到家一推門，就聽見平清和平韻吵吵。
“我先說要吃糖火燒的！”平清喊。
“我先看見的！”平韻聲音拔尖。
“行了！”劉平寇沉聲喝止，倆丫頭立馬小聲。
林淼從裡屋出來，扶著腰“回來了？飯在灶上溫著呢。”
平夷端著碗粥出來“哥，聽嫂子說佟東家被盜了？”
劉平寇嗯了聲，扒拉著稀飯“明兒我帶郭祥過去在看看，先讓佟東報案了。”
夜裡，林淼翻了個身，輕聲說“你說會不會是廠裡的人乾的？”
劉平寇摸了摸她肚子“不好說，先彆瞎猜。”
第二天，龍抬頭。天剛亮，胡同裡就傳來剃頭挑子的鈴鐺聲。
平清拽著平韻往外跑“嫂子說今兒剃龍頭，一年不生病！”
劉平寇洗漱時，林淼扶著牆站穩：“剛動了一下，踢得我有點疼。”
他趕緊扶住“要不彆去上班了？”
林淼搖頭“供銷社活輕鬆，在家多無聊。”
劉平寇到了廠裡保衛科。
江洋正擦槍，郭祥在抄寫著什麼。
“老三家的事，你們聽說了？”劉平寇把紐扣拍桌上。
江洋拿起紐扣瞅“這是機修車間老周的樣式，他總穿件黑布褂子。”
郭祥抬頭“老周那天可沒來吃席啊。”
“不一定是他，但得問問”劉平寇揣起紐扣“先去現場看看，再去居委會打聽。”
劉平寇先去暖棚看了一下。
“劉科長，今兒龍抬頭，俺們想去剃頭！”王建軍喊。
劉平寇笑“去吧，記著早點回來乾活。”孩子們歡呼著跑了。
劉平寇回來後，仨人往培育胡同走。
居委會張大媽正納鞋底，聽說是查案子，趕緊放下活“昨兒後下午，我聽見胡同口有動靜，好像是輛自行車，叮鈴哐啷的。”
“看清人了嗎？”劉平寇問。
張大媽搖頭“就瞅見個瘦高個，穿件藍布衫。”
回廠路上，郭祥嘀咕“瘦高個？老周是個矮子啊。”
劉平寇沒說話，心裡琢磨著另一個人——上個月被開除的李三，也是瘦高個，也住培育胡同附近。
路過供銷社時劉平寇進去看看，早上林淼的樣子讓劉平寇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