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兒，越來越冷了。
西磚胡同路兩邊的樹葉基本都落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四九城到了冬天不光是冷，風還大呢，不用出門看就知道，在屋裡就能聽見風聲，尤其是風刮起來的時候。
門縫和窗戶縫在嗚嗚作響。
風越大天就越冷，天越冷胡同裡的四合院就越安靜，人們都在屋裡待著取暖，能在屋裡就不出門，除非有必要出門。
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小九的複習越來越緊張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基本都在東耳房裡看書。
劉平寇每天早上都給她做不一樣的早飯，今天糖油餅，明天油條，後天又換成包子，就想讓她多吃點，有精神複習。
“小九，歇會兒吧，彆總坐著，對眼睛不好。”
劉平寇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東廂房，看見小九正趴在桌子上做題，眉頭皺著。
小九抬起頭，揉了揉眼睛。
“爸，我再做兩道題就歇。這道數學題太難了，我想了半天也沒做出來。”
劉平寇湊過去瞅了瞅，是道幾何題，畫了個三角形，還有幾條輔助線，他也沒看懂，隻能說。
“實在不會就先放放，等小五回來，讓他幫你看看。小五以前數學就好，雖然上班好幾年了，但這點題應該還會。”
“也行”
小九放下筆，接過熱牛奶喝了一口。
“對了爸，明天要去教育局領準考證，你能陪我去嗎？”
劉平寇“當然能，明天我早點起，陪你去。路上冷，你多穿點衣服，彆凍著了。”
這可是女兒的大事，他怎麼可能不陪著。
第二天早上，劉平寇開著卡車，帶著小九去教育局。
路上，風挺大，駕駛室裡也冷，還好是開著車的，要是騎車更冷，小九裹著棉襖，縮在副駕駛，還不停搓手呢。
這時候的車也沒有取暖裝置，他上次改裝也沒材料弄，現在他心想這幾天有時間弄一個取暖裝置，要不下個月送女兒高考更冷，在把女兒凍著。
“冷不冷？要不咱停下來歇會兒，喝點熱水？”
劉平寇停下來，拿出個保溫壺，倒了杯熱水遞過去。
“不冷，爸，咱趕緊走吧，彆晚了。”
小九喝了口熱水，感覺暖和多了。
到了教育局，人還挺多，都是來領準考證的學生和家長。
劉平寇陪著小九排隊，看見前麵有個女孩，也是來領準考證的，跟小九是同學。
那女孩先跟小九說話的。
“劉藝芯，你也來領準考證啊？我還以為你早來了呢。”
小九“剛到，這隊排得真長，不知道要等多久。”
女孩歎了口氣“可不是嘛，我媽讓我考師範，說女孩子當老師穩定。你還是想考北師大美術係嗎？”
小九“嗯，我就喜歡畫畫和攝影，想當畫家和攝影師，能記錄美好。”
“你真厲害”
女孩很羨慕小九，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
“我也喜歡畫畫，就是我媽不讓，說畫畫沒前途。對了，你那本《美術概論》能借我看看嗎？我想看看裡麵的內容。”
小九“能啊，等我領完準考證，回家給你拿。”
領完準考證，劉平寇帶小九回家，路上，小九問劉平寇。
“爸，你說我能考上北師大嗎？我有點擔心，我考不上，你也看到了領準考證的考生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