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周日傍晚的西磚胡同，家家戶戶煙囪都冒著煙。
他看著炊煙，回憶著上一世的四九城，煙火氣息是什麼沒的，有點想不起來，不去想那麼多了。
劉平寇在外麵吸了最後一口煙，掐滅煙蒂進店準備收攤。
劉平寇和林淼從王府井收攤回來，剛進東廂房，林淼就把藍格子桌布往桌上一鋪，掏出了賬本。
屋裡燈拉開，照得臥室裡亮堂堂的，150瓦的鎢絲燈泡嗡嗡響。
林淼捏著鉛筆頭，指尖沾了點唾沫，翻著賬本念。
“周一賣102件，1860塊；周二105件，2250塊……周日賣220件，4310塊！”
算完她頓了頓，抬頭瞅劉平寇，眼睛瞪得溜圓。
她有點不敢置信的問“當家的，一周總共賣了1120件，營業額塊！這數沒算錯吧？”
劉平寇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手裡端著搪瓷茶缸，喝了口花茶，這是每天必走的流程了。
他早就習慣了，再多的錢也不會有什麼心理波動了，畢竟空間裡的錢太多了。
“錯不了，你每天收攤都跟我對一遍，能有差？”
林淼低下頭，又扒拉著算成本。
“進貨價每件2塊5，1120件就是2800塊——等等，減2800，淨利潤塊？這都翻快十倍了！”
這時她手裡的鉛筆“啪”地擱在桌上，抬頭看向劉平寇，語氣裡帶著疑惑。
“當家的，你這進貨錢哪兒來的？之前說上班存的、打獵賺的，能有這麼多，這段又買車，又買房子的，家裡哪來那麼多錢？”
林淼平時雖然不怎麼管錢，但是她心裡有個大概的數字，這麼多年家裡的吃喝，幾乎都是最好的。
這還不算家裡人的衣服呢，還有幾個孩子零花錢，尤其是小九的零花錢。
她之前還是乾財務的，心裡隨便算了一下，就感覺錢不對。
劉平寇端著茶缸的手頓了頓，沒說話，心想應該沒暴露，要不媳婦不會這麼問，自己穩住就行。
林淼又往下說“大小金條你壓根沒動，咱以前上班，你一個月最高才134塊，我72塊，就算省吃儉用，再加上打獵的錢，也不夠進8000件的貨啊！”
她沒說出口的話就掛在臉上——你是不是有啥彆的來路？
劉平寇看在眼裡，放下茶缸，從抽屜裡摸出個舊鐵盒，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鐵盒是綠皮的，上麵印著“為人民服務”，邊角都磨掉了漆。
劉平寇把盒子往桌上一放，“哢嗒”打開。
“你自己看，都在這兒呢。”
林淼伸頭一看，裡麵堆著一遝黃紙的票據。
她拿起最上麵一張，是二機廠的補貼條，上麵寫著“劉平寇同誌打獵補貼，人民幣500元”，蓋著廠後勤紅色的公章，底下還有科長吳姐的簽字——。
還有街道辦的條子，是楊主任簽字的，派出所的，白所長，江洋的簽字條子等等。
“72年我退下來前，還幫廠裡去密雲山區打獵，給食堂改善夥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