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寇臉色一沉，手裡盤玩的核桃一用力，差點捏碎，但手掌也被硌得生疼“走私手表？瑞士的？”
黑狗看他反應這麼大，連忙小心點頭“對！那邊人說一塊能賺好幾百，利潤嚇人，問咱要不要摻一腳。”
劉平寇想都沒想，直接擺手“這事兒絕不能沾。走私…哼，那點錢我還看不上。正道上的錢都賺不完，歪門邪道碰都彆碰！”
黑狗一聽，立刻打消了念頭“我明白了…我還沒答應，就是跟您稟報一聲。那我回頭就跟二柱子說清楚，讓他彆再跟那邊拉扯。”
劉平寇“嗯”了一聲：“務必跟二柱子說明白，讓他老老實實看好倉庫、旅店，進好服裝就行，彆的少動心思。出了事，誰也兜不住！回頭我再給他加一份工錢，省得他為了點錢把自己搭進去。”
黑狗趕忙應“哎”，心裡卻嘀咕起來——走私表利潤再高，以後也絕不動心。
劉爺發了話，他堅決照辦，畢竟以前沒聽勸，自己可是吃過虧的。
正說著，張曉梅進了門。她是大兒子小五的媳婦，今年九月開學就是研究生了。此刻她低著頭，臉色不大好。
小五趕緊迎上去“曉梅，怎麼了？是學校有事？”
張曉梅咬著嘴唇，聲音很低“嗯……功課壓力有點大，還有個同學總針對我。”
小五急了“誰啊？是不是搶你研究課題了？”
張曉梅搖搖頭“那倒沒有……她就是老在背後說我壞話，還攛掇其他同學孤立我。”
林淼聽見了，拉過張曉梅的手，柔聲安慰“好孩子，彆急。咱又沒做虧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愛說就說去，你彆往心裡去。”
張曉梅眼圈有點範紅“可是……現在做實驗都沒人願意跟我一組了。”
林淼想了想“等周末小十回來，他腦子活，又跟你一個學校，讓他幫你找老師問問，看能不能調個組。”
張曉梅點點頭“謝謝媽……”
小五摟著她的肩膀“彆怕，有我呢！要不我明天去學校找你那同學聊聊？”
劉平寇一聽就知道小五又憋著勁要惹事，趕緊攔住“你彆去添亂！學校的事讓曉梅自己處理，你去了萬一吵起來，反倒讓曉梅難做。等小十回來想辦法，他在學校認識的人多。”
小五雖不情願，還是應下了“好吧……曉梅，那你在學校照顧好自己，彆委屈自己，不用太在意彆人。”
張曉梅“嗯”了一聲，坐下來幫林淼整理賬本。
佟東看了一下天色，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老大，嫂子，我先回了，得跟葉夏商量分貨的事，明天一早就來拉。”
劉平寇點頭：“行，路上當心。”
黑狗也跟著告辭：“劉爺，嫂子，我也走了，明兒一早前門店裡分貨。”
兩人走後，院裡就剩下自家人。
劉平寇靠在椅子上抽煙，心裡琢磨開來。剛才這幾件事都得放在心上：廣州那邊得讓黑狗盯緊點兒，彆讓二柱子被人忽悠了；小六收的玩意兒得找李延幫忙掌掌眼；曉梅學校的事也得等小十回來處理妥當。
林淼算完賬，走過來“當家的，想啥呢？該吃飯了。”
劉平寇擺擺手“沒啥，店裡點小事。”
一家人圍坐吃飯。林淼給張曉梅夾菜“曉梅，多吃點，上學費神，周末回來多補補。”
張曉梅輕聲道謝，低頭吃飯。
小五說“曉梅，要是功課太難，我晚上去學校陪你，給你搭把手。”
張曉梅笑了笑“不用，你店裡也忙，我能應付。你可彆去學校惹事。”
劉平寇看著小兩口，心裡挺慰藉——小五賣了工作做生意，曉梅讀研究生，日子過得有模有樣。
飯後，張曉梅要回學校，小五騎車送她。劉平寇和林淼站在門口目送，直到身影消失在胡同口。
林淼輕歎“曉梅這孩子太老實，在學校容易吃虧，得教她硬氣點兒。”
劉平寇點頭“是啊，千萬攔著小五彆讓他冒失。這事你得多跟曉梅說說，讓她一定穩住小五。”
說完兩人回屋準備休息。劉平寇忽然想起那輛跟蹤的吉普，趕緊拿出小本子，給江洋寫了張紙條，托他幫忙查查。明天讓驢子送過去，江洋在分局有熟人，查起來方便。他把紙條放好，這才安心去洗漱。
洗漱回來，林淼已鋪好床。兩人躺下後，林淼說“當家的，你這趟去義烏，沒遇上什麼麻煩吧？我總放心不下。”
劉平寇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提被吉普車跟蹤的事“沒有，都挺順當，就是累點兒。你在家也彆太操勞，多讓小五搭把手。”
林淼“嗯”了一聲“我知道。店裡有小五，前門店有驢子他們，我不累。就是擔心你跑南方，不安全。”
劉平寇握住她的手“彆擔心，我會當心。等生意穩當了，我就不往外跑了，在家陪你和爺奶。”
林淼笑了“好，我等著那天。”
兩人不再說話，漸漸入睡。
隔壁屋，小六還在燈下琢磨他的筆筒和壇子。筆筒木質細膩，紋理講究，壇子上的青花紋樣古拙，越看越覺得有點意思。
他抱著兩樣東西，想著要是真能值些錢，往後搞收藏的本錢就更足了，胡思亂想到很晚才睡著。
前門店後院，驢子和二愣子還守著貨。驢子說“二愣子，明兒分貨，咱得多要點球衣和喇叭褲，年輕人肯定喜歡，好賣！”
二愣子點頭“對！再多要些發卡，給我妹帶幾個，她一準兒高興！”
兩人聊著天，守了半宿才去歇息。
這一夜，四九城靜悄悄的。而小十，在學校裡也正被陳雪的閨蜜纏得脫不開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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