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盯著係統麵板上跳動的數字,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積分欄裡的6000像團火,把他前兒在公社受的窩囊氣又燒得滋滋冒油——馬主任塗著紅指甲的手拍在桌子上,思想清白書四個字刮得他耳膜生疼,還有張主任宣布凍結配額時,那副看偷油耗子的眼神。
兌換?他手指懸在永久牌自行車票的圖標上,係統提示音突然炸響:檢測到合法憑證人為封鎖,可啟用【憑證置換】——消耗100積分,生成等效代票。
楊靖喉結動了動。
100積分夠換五斤細糧,夠奶奶喝半個月的川貝枇杷膏。
可他又想起奶奶咳得蜷成蝦米的背,想起王念慈補衣服時凍紅的指尖,想起張大山蹲在隊部抽旱煙說咱屯就缺個能跑供銷的腳力。
他狠狠心點了確認,積分欄地跌到5900,手心裡多了張泛黃的紙片,公章模糊得像拿鍋底灰拓的。
天還沒亮透,楊靖就揣著代票出了屯。
二十裡山路凍得他耳朵生疼,半道上遇著個趕驢車的老馬販子,眯著眼睛湊過來:小哥,這票......味兒不對啊。
楊靖把票往懷裡攏了攏:咋不對?
真票子有油墨香,這張倒像拿草紙印的。老馬販子摳了摳門牙,突然咧嘴笑,不過我不管哪來的,能兌上車就行。
我當年拿半袋高粱米換過張假布票,不也裁了身新褂子?他從褲兜摸出張皺巴巴的草紙塞給楊靖,到縣社後門找小劉,就說老馬介紹的,那小子實誠。
縣供銷社的玻璃櫃台結著冰花,楊靖哈著白氣把代票遞過去。
年輕的小劉同誌推了推眼鏡,指尖在登記簿上劃拉半天:編號對不上啊......他抬眼時正撞見楊靖破棉襖露出的棉絮,又瞥見門外挑著糞筐等換鹽的老農,聲音突然低了:你真是平安屯的?
張大山隊裡那個會修腳踏犁的?
楊靖點頭,後脊梁汗都冒出來了。
小劉地合上登記簿,把票往抽屜一塞:跟我來。他繞到櫃台後麵,掀開藍布門簾,後庫裡停著輛鋥亮的永久牌自行車,車梁上還掛著慶祝元旦的紅綢。這是上個月調劑下來的,本來要給縣劇團。小劉摸了摸車把,你騎回去,就說是特批支援農業的,懂?
楊靖喉頭發緊,攥著車把的手直抖。
他想謝,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年月,人情比謝字金貴。
出了供銷社大門,楊靖跨上自行車。
腳一蹬,車輪地轉起來,寒風灌進破棉襖,他突然就笑出了聲。
王念慈教的《社員都是向陽花》跟著車輪子滾出來,社員都是向陽花,花兒開放香萬家......
騎到李家窪村口,李老蔫正往缸裡挑水。
他抬頭的瞬間,水桶砸在地上。哎喲我的娘!他扯著嗓子喊,楊靖騎的是啥?
四條腿的驢咋還會冒煙?!
楊靖低頭一瞧,正午的陽光斜斜照著,代票殘留的係統能量在車周圍扭出虛影,遠看真像騰著團白氣。
李老蔫這一嗓子,把半條街的人都喊出來了。
紮羊角辮的小閨女追著跑:仙驢!
仙驢載人飛啦!扛鋤頭的漢子直搓手:楊靖慢些!
捎我一段!
等楊靖推著車進平安屯,身後跟了二十來個孩子,有的揪他衣角,有的拽車後座。
張大山叼著煙袋鍋子從隊部衝出來,伸手摸了摸車梁,燙得縮回手:好家夥!
這哪是驢,這是鐵牛轉世!
王念慈站在村口,手裡端著碗薑湯。
她眼尾彎成月牙:騰雲歸來的大仙,不喝點暖的?
楊靖接碗時碰著她指尖,涼得像塊玉。
他剛要說話,胸口突然一沉——係統提示在眼前蹦出來:【神秘度】+1,當前v.133),v.3將觸發天象異動幻覺。
他抬頭,正看見老疙瘩蹲在鐵牛廟頂,啃著凍得硬邦邦的窩窩頭,對著晚霞嘟囔:火龍馱雲回來了......要下紅雨了......
暮色漫上來,楊靖把自行車推進隊部倉庫。
張大山蹲在門口抽旱煙,火星子一明一滅:明兒我讓二狗子去公社報喜,咱屯也算有了。
楊靖應了聲,可心裡直打鼓。
他摸了摸車把上的紅綢,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這年月,公社乾部下鄉才坐汽車。
靖子!王念慈從院外跑進來,我剛瞅見馬主任的綠圍巾了,她往供銷社去了......
楊靖手一抖,紅綢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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