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剛漫過磨坊的草頂,楊靖就著鹹菜啃了半塊玉米餅,眼睛直勾勾盯著炕頭忽明忽暗的係統麵板。
9800這個數字在晨光裡泛著金,可下方那行猩紅警告像根燒紅的針——【流通過載】已達峰值,生成代票消耗積分+80。
他把最後一口餅渣子嚼得嘎嘣響,手指在按鈕上懸了三懸,到底地拍在炕沿上:不生成了!
馬主任那老狐狸盯著我午睡呢,偏要反著來!
後窗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狗剩扒著窗沿探進顆毛栗子似的腦袋:楊哥!
二丫把石頭畫的代購圖揉皺了,正拿鼻涕粘呢!楊靖抄起掃炕笤帚作勢要打,狗剩縮回腦袋,隻留半拉褂子角在窗欞上晃。
他蹲回炕邊,從枕頭底下摸出本油乎乎的小本子——這是昨晚連夜趕製的假記錄本,專門給馬主任的眼線看的。午睡?
我偏要讓孩子們三班倒。他翻出鉛筆,在本子上畫了三個圈,分彆標上小石頭二丫狗剩記賬、畫圖、放哨,輪著來,看誰還抓得著把柄!
晌午頭的日頭曬得磨盤發燙,小石頭蹲在磨盤邊,拿塊碎瓦片在地上劃拉。
他才上二年級,寫倆字總得先畫個布娃娃再添張票,這會兒正咬著指甲犯愁。
二丫蹦躂著跑過來,小辮上的紅繩兒甩得跟火苗似的:石頭哥!
我畫好了!她攤開張皺巴巴的紙,上麵歪歪扭扭畫著平安屯到鄰屯的小路,每個路口都標著小蘑菇——那是他們藏山菌的地方。
狗剩從槐樹上滑下來,褲襠撕開道口子,露出白花花的棉褲:楊哥說了,咱這叫走親戚!
我娘今早給我塞了倆餑餑,我都藏樹杈上了!
磨坊後牆一聲,楊靖貓腰從暗格裡摸出包火柴。
這暗格是他昨晚拿磨盤滾子砸出來的,外頭糊了層黃泥,乍一看跟牆皮脫落似的。記著,他把火柴塞給二丫,每次換完貨,先把暗格填上,再學王老師教的口琴吹暗號。
《茉莉花》第一句是火柴急缺,《小放牛》兩聲短音要布票。狗剩立馬撅著嘴吹起來,調子跑成了《丟手絹》,楊靖拍他後腦勺:再練!
明兒要吹錯了,糖塊兒減半!
消息像長了翅膀,趙貨郎的板車進屯時,車軲轆上還沾著鄰屯的泥。
他掀開苫布,露出半車山核桃:楊小子!
我可聽說了,你那牛頭票在縣城能兌肥皂?老秤爺搬著小馬紮坐門口,懷裡揣著個木頭章子——上頭刻著牛頭,是他連夜拿煙袋杆兒削的。驗票!他眯著老花眼,把趙貨郎遞來的票子翻來覆去看,這紋路,這紙漿,鐵牛廟開過光的,假一罰十!劉嬸子端著簸箕過來篩豆子,立馬接話:上回我家那口子拿票去供銷社,售貨員舉著票問這誰蓋的牛頭印?
,我家那口子說鐵牛廟神仙蓋的!
,把人嚇一跳!
日頭偏西時,來了個穿藍布衫的外屯婆娘。
她懷裡的竹筐裝著半筐蘑菇,眼神卻總往磨坊暗格那兒飄。
二丫顛顛兒跑過去,仰著小臉問:大姨換啥?婆娘喉嚨動了動:布票...要兩張。二丫扯著嗓子喊:老秤爺!
驗票!啪地蓋上牛頭印,把票往竹筐裡一塞:拿好嘍,出屯可彆讓人搶了。婆娘不死心,蹲下來摸二丫的小辮:閨女,你們這票打哪兒來的?小石頭地站起來,胸脯挺得跟小公雞似的:十戶聯保!
我爹是張隊長親侄子!婆娘愣了愣,抓起竹筐就走,鞋跟兒踩得青石板響。
月亮爬上東頭老榆樹那會兒,楊靖蹲在磨坊裡數山菌。
五筐山菌、三籃雞蛋、兩麻袋舊衣,在月光下堆成座小山。
係統麵板突然地炸響,積分數字地跳到!
他盯著【萬元戶】成就達成的提示,手指直發抖——上輩子送外賣跑斷腿,也沒攢下這麼多錢。
可還沒笑出聲,新的警告又跳出來:【流通過載】未解除,明日生成代票基礎消耗120積分,超量翻倍。
他摸出係統新解鎖的現金兌換按鈕,第一張百元大鈔地落在手心裡。
鈔票還帶著係統特有的涼氣,他趕緊塞進鞋墊底下——奶奶的藥錢有著落了。
窗外傳來細碎的響動,狗剩蹲在房頂上啃糖,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遠處飄來口琴聲,是《小放牛》的兩聲短音——鄰屯又缺布票了。
楊靖望著暗格裡剩下的半盒火柴,咬了咬牙:這票,不能再亂發了...
楊靖!
楊靖!老喇叭的大嗓門兒突然撞破夜霧,他的破棉鞋踩得雪殼子響,你奶奶...你奶奶說西屋牆根兒...牆根兒冒熱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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