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近前，手裡捏著那張《村民聯名支持書》，這事兒得報公社備案。
楊靖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三十八戶簽字畫押，連趙奶奶都按了紅手印。他指了指支持書上的歪扭字跡，我跟大夥說，咱這是補供銷社夠不著的空缺，不是挖社會主義牆角。
張大山翻到最後一頁，果然見著自己的名字——是楊靖昨晚摸黑去他家，蹲在炕沿上說：隊長，您看咱屯離縣城二十裡，老弱病殘買個鹽都得走半天。
代購點賺的每分錢都記在賬上，您隨時查。此刻他抿了抿嘴，把支持書收進懷裡：我明兒就去公社。
但——他盯著楊靖，要是出幺蛾子，我拿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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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楊靖點頭如搗蒜，咱聽隊長的，咱是社會主義一塊磚！
人群哄笑起來。
大腳嬸擠過來拍王念慈肩膀：咱王知青這下成小財主啦！
啥時候請大夥吃糖水？王念慈慌忙把錢往兜裡塞，卻被楊靖攔住：急啥？
等年底分紅，咱請全村吃殺豬菜！
日頭爬到頭頂時，人漸漸散了。
王念慈蹲在門檻上數錢，陽光透過她的指縫，把票子照得透亮。
楊靖蹲在院裡劈柴火，斧頭起起落落，眼角卻總往她那兒瞄。
係統麵板突然在他眼前彈出，淡藍色的光映得他嘴角上揚——【信任關係：王念慈】進度條漲到85，提示框裡寫著：關係穩固，可解鎖【共富任務】：帶動5戶村民月入超10元。
十塊錢...他低聲念叨，想起上個月李大叔賣雞蛋賺了三塊五，蹲在代銷點門口樂了半天。
此刻他望著王念慈被風吹起的發梢，突然覺得這任務不難——有她在，啥都不難。
當晚，王念慈在知青點的油燈下重抄合夥書。
她把兩個字描了又描，末了在旁邊畫了朵極小的太陽花，花瓣尖兒微微翹起，像極了他笑起來時的虎牙。
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慌忙把紙塞進枕頭底下，卻見楊靖的身影在窗紙上晃了晃，手裡舉著個搪瓷缸：給你留的玉米糊糊，熱乎的。
另一邊，周衛國蹲在知青宿舍的灶前。
他手裡捏著張寫了一半的檢討書，筆尖在我錯了三個字上戳出個洞。
窗外代購點的油燈還亮著，映得窗紙泛著暖黃。
他突然想起剛下放時，王念慈也是這樣坐在油燈下教他認字，筆尖在他手背上點著：周同誌，這是，這是。
她選擇了他。他輕聲說，把紙揉成一團扔進爐膛。
火苗地竄起來，映得他眼眶發紅。
廟頂的殘瓦在月光下泛著青，一道細縫裡漏進的光，正落在他腳邊——像極了三天前楊靖故意留在盒蓋上的藍布線頭，晃啊晃的，捆住了某些沒說出口的話。
楊靖躺在自家土炕上，望著頭頂的房梁。
係統麵板突然在黑暗中亮起，比往常更亮，帶著點金閃閃的光。
他眯起眼湊近，就見提示框裡的字還沒完全顯出來——隻來得及看清前半句：檢測到全村信任度達標，即將開啟...
窗外，晨雞開始打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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